擺。前行一步,將它拖落在地,盒蓋順著凹槽退開,一卷明黃錦帛滾了出來。
寧芷忙轉身拾起錦帛,眼角無意瞥見上邊書寫的字眼,未及細看,窗外一道銀光劃過,不禁下意識把錦帛按入懷中。
有人猛地推開房門,嚇得她坐到地上,原來是易雨。見他手執黑金麒麟扇,眉間風雅全無,見窗門微啟,忙用內力將窗扉吸納關閉,後說了一聲:“府裡有客,你留在這裡!”
聽他這麼一說,寧芷可以想到是那些人。他們來得真快,珩止出征離城不到一日,他們就已是按捺不住。這已非眼線的限度,所以絕不是承帝的人!反正有易雨抵擋,應是無礙。寧芷想著,將懷裡的錦帛鬆開。
往寥寥數行的文字上一瞧,頓時手顫瞠目,咽喉流轉著無數氣息,驚駭得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聽外邊幾聲刀劍相斥,神志才漸漸甦醒。
“太子啟不宜承襲帝位有二子珩止才德睿敏可為繼”寧芷低聲念著錦帛上的文字,聲色斷續,“此物可保我性命無虞?”
“胥承陰欲傳位予珩止!”一人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
寧芷一驚,趕忙將錦帛藏入衣中,卻被那人伸手奪去!她抬頭一望,竟然是易雨!衣袖上沾染點點血跡,門外悄無聲息,想來是結束了。
“還給我!”寧芷將錦帛扯回,慌忙塞入木盒之中,警告易雨,“你給我聽著!今晚你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他為什麼不把這道詔書拿出來!”易雨有些憤怒,明明握有制勝的棋子,卻極力隱瞞,連枕邊人也瞞著!“難道他不知道,只要拿出這道詔書,一切塵埃落定,你又何必受罪!他又何須出征!”
“你閉嘴!我說的你沒聽見麼!”寧芷壓抑咽喉的聲音,她並不想讓父親發現,“這個東西,可以是生棋,也可以是死棋!以珩止目前的地位,的確不能拿出來。太子更位,未經群臣商議,這對帝君與珩止都沒有好處!”
“我只知道,一旦你成為太子妃,方才那些人,就不會輕易動你!”
“是嗎?如果只憑一道詔書就能登上太子之位,珩止早就這麼做了!這不僅僅是時機未到的問題,朝中多少人虎視眈眈,想要除去珩止!他既非長子,也無功績,空有一個睿王名位,如何服眾!此時成為太子,他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你看得很透徹嘛,三公主!”易雨冷笑,輕蔑言道,“說來說去,不過是貪生怕死!”
“若是他貪生怕死,這道詔書他大可隨身帶去。可他沒有,而是當作能保我性命的護身符留給我。”寧芷拂拭木盒,想到珩止的用心,心底湧出一股暖意,“不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將它拿出來。”
“為什麼!”易雨無法
理解。
寧芷卻笑得溫柔:“雖可解燃眉之急,亦可毀珩止一生前程。”
易雨忽然笑起來:“又是為了他,你就不怕自己出事麼?”今天已是第二次聽寧芷說這類的話。心底的陰鬱,不知是痛,還是嫉妒。
“你和爹,還有昭月,都會保護我的,不是嗎?”寧芷一副誠然安逸的模樣,眼中全無恐懼,只有對眼前之人的無比信任。
“最好的保護,便是回南墉。”
“你知道我不會回去的。”寧芷小心翼翼地將木盒藏入床榻之下,又拿不少東西遮擋,回頭笑著說,“總之,今晚的事,就當從沒發生過。”
易雨的無可奈何,猶如一湖春水盡數被捲入漩渦,一瞬乾涸,徒生出一種失落:“他就真的值得嗎?”
寧芷眼神堅定,對他點頭道:“值得。”
又一陣寒風掠過,如同秋日的蕭瑟,拂過寧府空地上的冰冷屍體,也將麒麟扇的傳聞,吹入辰宮。一葉飄落,即是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我愛的是總受
☆、初孕
珩止出征已兩月有餘,春去夏至,蟬鳴初起。夢裡似乎又回到初見的那天,他衣衫襤褸,她女扮男裝不知不覺,一覺醒來,已是午後。
寧芷挺身欲起,豈料眼前忽而一團漆黑,頭頂似起了一股風旋,勉強坐起依是搖搖欲墜。近來不知為何,總是容易疲倦,時常午後打個瞌睡,醒來已是黑夜。本以為是生病,但每日氣色紅潤,根本不似病態。
“小姐,你醒了嗎?”葉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醒了。進來吧。”雖是一夜長眠,但寧芷仍覺睏倦。一直睡下去總是不好,於是掙扎著從榻上坐起。
葉子端了水盆進來,見寧芷精神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