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村委跑。
這溫孫兩個大漢別瞅被他拿話給嚇住了,回頭要跟家裡人一說,那鐵定又得鬧騰起來。
撞進村委會的門,就見到董玉蘭在跟劉明德說話,她一轉頭,瞅見李傻子臉色就一變,勉強招呼他一句,聽他叫嬸子,這渾身都不在自在,忙結束談話,低著頭走了。
劉明德喊住李傻子,聽他說了在磚窯的事,就恨恨地說:“你做得好,打死那兩個夯貨都活該,啥玩意兒,說咱黑化肥錢,要不是咱跟化肥廠談,能拿到這便宜價?就跟去年比對下不就知道了?哼。”
李傻子對這事門清兒,化肥錢是沒弄,可種子錢弄了。
李家還分了三千多,劉明德這邊少說拿了四五千。這也是,李四海一走,劉明德有了權勢,不往家裡弄錢,那還是村支書嗎?
這靠山坳,何家渡的,哪個村支書做了兩年家裡沒蓋上三層大磚樓的?就劉明德做好幾年,還住著大瓦房,外頭連個馬賽克牆都沒碼上,說著都寒磣。
這還是小錢,那公田往外租的才叫大錢。
租給一家米業公司,那邊每年是給500一畝,擱到村委這一卡,說給村裡都是300一畝。這都是高產水田,還有些旱田,那是150一畝,往下說是100一畝。
這出租的水田一年都是幾十萬的過賬,李水根和劉明德一人能分潤到兩三萬。
沒租出去,掛在村委下頭的公田,才是春耕的重點。
再加上別的收益,李傻子家就是每年不做事,躺著都有五六萬的收入。這村長誰不稀罕去幹?被老溫頭老孫頭一攪和,那公田可也得等著出租給外頭的,兩百畝算算一年也有十來萬,先將田捯飭好,到時人家米業公司來一瞧,才能給出高價。
這兩戶算是跟村委作對,也是跟劉明德的錢過不去啊。
劉明德恨他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李水根聽到聲音也跑了出來,說:“那倆夯貨回家一說,那兩個老頭死了咋辦?”
“那跟咱有啥關係?”
劉明德恨恨道,“早死早好,天天供著那倆貨,說得遠了,又不是咋李莊的人,憑啥分給他兩戶上好的水田。”
“他倆戶不說把水田交給村裡幫租嗎?”
李傻子問。
“他們要500一畝才租出去,說要租不了,每年就問村裡要500一畝的錢,”
李水根昨晚沒把話說全,“十畝就是五千,這買賣能做?要擱手裡撂荒了,那得好幾年才能複肥,咋算算這一年下來,種得好,日頭好,也才一千五六百的收益,他們就拿走五百,這勞力啥的還沒算呢,這賬怎麼算都不划算。”
劉明德點頭也是這樣認為。
“我過來就跟劉伯伯和咱爹提個醒,做好準備,要真死了個,這鄉里追究,咱也不能沒準備”
李水根抽著煙咂摸了陣說:“支書,你瞧咱是不是過去瞧瞧,看他們鬧不鬧?不鬧就把水田幫租算了,那邊米業公司不說等春後過來瞧嗎?”
“那就去瞧瞧,這邊春耕也要完了,他們撂挑的事,村委也得表個態,不能慣縱過了。”
劉明德大手一揮,就聽外頭在哭鬧。
“爺爺啊,你咋個就不行了啊,都是孫兒不中用,讓人打了,你氣苦這才走了,我們內疚啊,我要幫爺爺求個理啊,不讓那傻子給您磕頭,您就不能順氣啊,您瞧,您還睜著眼呢,這是死不瞑目啊”
李水根劉明德心頭一驚,李傻子也是臉色一變,就瞧幾片冥紙飄到跟前落下。
嗬,還真死了?
孫家幾個大人,也都六十往上了,扶著口棺材就在村委會門口停下,孫大漢跟他同輩的幾個堂兄弟往空中拋著冥紙。風一吹,那紙錢就搖搖晃晃的撒進村委會。棺材敞著,蓋子斜放在一邊。
裡頭上好的白綢緞子做底,溫家老頭躺在裡面,穿著壽衣壽褲,雙手交叉,眼睛睜得老大,像一對銅鈴,表情很憋屈,標準的不能閤眼的相。
孫家的女人往門外一停,就嚎啕大哭,眼淚跟雪花一樣的飛,還有跪在地上捶胸的,使老大的力,真恨不得把胸給捶平了。
“我的親爹啊,您咋就走了,瞧您這眼睛,那可不是氣的嗎?上回縣裡還說要再請您過去吃酒啊!說等您百歲大壽的事,這縣裡還要開宴給錢幫您操辦。您這怎麼說走就走了?您活了九十六歲,我做兒子的就沒盡過一天的孝,您這一走,我該咋辦啊!”
這孫家老大,也有六十九了,眼見就快七十的人了,頭髮都白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