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采綠過來幫她揉著,嬉笑的聲音從元秀頭頂傳來:“阿家哪裡記錯了?麗妃可不就是一個俗豔之人?她出身低微,當初要不是因為雲州公主的生母紀美人是尚宮女官出身,著尚宮局舊人安排她這個外甥女為五郎司帳,恰好入了五郎的眼,採選怕都過不了。”
那時候豐淳還是太子,大婚前按制當遣宮中年長女子為太子啟人事,即司帳、司寢這些,因文華太后早逝,所以此事由昭賢負責,昭賢便著尚寢局安排,憲宗的紀美人做過尚寢局女官,因趙麗妃其時也在宮中為侍,雖然才淺德薄,卻生得豔麗媚姿,紀美人設法讓她到了昭賢太后面前,原本昭賢嫌她過於淺薄,可豐淳在旁卻點了頭,昭賢不欲為了一個司帳和養子生隙,也就同意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司帳會如此爭氣,侍奉太子不過一年就誕下了長子韓王,為此憲宗特意吩咐將她從司帳提為侍妾,反而昭賢的堂侄女、憲宗親自為豐淳挑選的王皇后王子節,至今無所出,竟被一個宮婢出身的麗妃弄得處處束手束腳。
採藍性格沉穩,聽采女說的輕慢,趁元秀不注意,便橫了她一眼,采綠看到吐了吐舌頭,趕緊換個話題:“阿家明日一定去平津長公主府嗎?帖子雖然已經遞過去了,可看這天色怕明日還要下雨。”
“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坐馬車去。”元秀問,“明天的馬車可準備好了?”
“這還用阿家操心?”採藍失笑,“霍蔚早就去駕部司那邊說過了,按著阿家的吩咐,讓他們準備尋常的四望車即可,但也要夠結實穩固,霍蔚看了一天才定好,叫人單獨放在一旁,連拉車的馬也挑了出來喂些精食,對了,於文融會得駕車,阿家是用他,還是讓駕部另外派人?”
元秀道:“若他趕的不錯,自然用他。”
“那他可要高興了,聽霍蔚說他不比駕部的人差。”採藍笑著說道,因元秀尚未及笄,如今昭賢太后去世,短時間裡怕也難談婚事,所以以後公主府的人員俱未開始配置,現在屬於她名下的近侍,除了此刻遠在晉陽的乳母薛氏,就是伺候她起居的採藍、采綠,管著庖廚的採橙,在外面管理那些做雜務的小宮女的採紫,以及宦人霍蔚並於文融。
其中霍蔚也是從文華太后身邊出來的,所以和元秀要親近些,於文融卻是昭賢派來的,加上他年紀比元秀還要小上兩歲,自然被分在外頭跑腿。元秀被昭賢教導,起居貼身都是傳召宮女,就是霍蔚見她,也要透過採紫,於文融卻更要隔上一層,於文融倒也機靈,平日見到採藍幾個,總是阿姐阿姐的叫著,鞍前馬後殷勤陪笑,時間長了,採藍倒也不介意幫他抓住一些可以在元秀跟前露面的機會,比如說這次。
晚膳時,元秀用到一半,外面採紫卻進來了:“阿家,萬春殿那邊來人,說是趙麗妃今日親手為五郎做了魚羹,五郎嘗著不錯,就叫人將一條沒動過的送了來。”
元秀聽了,淡淡道:“不是幾個時辰前剛剛暈過去,把韓王魏王嚇得闖到甘露殿去了嗎?怎麼這麼快連魚羹都能做了?”
採紫問:“那奴婢去打發她走?”
“既是五哥要送來給我,那就拿進來吧。”元秀想了想,道。
採紫也知道她不會拂了豐淳的面子,暗笑著去了。
不多時,一個素衣宮女挽著一隻食盒進來,欠身行禮道:“奴婢瓔珞,奉大家之命,特將麗妃親手所制之魚羹賜與阿家!”
一個賜字才出口,採藍等人都是眉頭一皺,元秀冷笑一聲,抬手就把銀箸重重拍在了桌上!
瓔珞一驚,卻聽採藍淡淡道:“阿家乃大家胞妹,大家自登基以來,每予物與諸王及貴主,謂阿家都是送而非賜,難道阿家今日邀大家用膳使大家心下不快,所以特以此言警告阿家?”
采綠收到她眼神會意,不待瓔珞介面,便接話道:“大家教訓阿家,論理也無不妥,但來的不是甘露殿的宮人,卻只是一個妃嬪侍者,莫非大家怨阿家至此,竟要以妃嬪賤婢相辱阿家麼?”
瓔珞知道不妙,趕緊跪了下來:“奴婢知罪!奴婢剛剛奉麗妃之命賜燕窩與韓王殿下,再到阿家這裡來,不知不覺說錯了話,還請阿家饒恕!”
元秀慢慢轉了轉面前的瓷盅,片刻才道:“大家今日疲乏,本宮暫且忍下這口氣,明日晚膳,本宮親口問個清楚去!”
瓔珞大駭:“阿家饒命!”
今日趙麗妃診出身孕,六宮不論心裡怎麼想的,總要派人甚至親自去表示一二,包括東平、昌陽,連利陽公主的乳母都為她準備了一份賀禮,只是萬春殿左等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