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可想而知。
但杜青棠與邱逢祥神色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來喜怒,見此,夏侯浮白非但沒有惱怒,反而露出了越發凝重之色。
半晌,邱逢祥撣了撣衣襟,似笑非笑的對著杜青棠道:“是杜相的人,咱家就先回避了。”
“邱監慢走。”杜青棠毫不客氣的目送邱逢祥遠去,方看向了堂下的夏侯浮白,他思忖了片刻,似在考慮合適的措辭,方道,“這些年來,河北第一高手夏侯浮白之名也算是天下有聞,你已做得不錯。”
他這麼一誇夏侯浮白更是難掩失望之色,低下了頭道:“某自知愚鈍,但想為杜相分片刻之憂!”這句話他說得鏗鏘有力,誠摯之意拳拳。
杜青棠搖了搖頭:“你的性情,本是一意尋求武道之人,當年之事,老夫早已說過,對老夫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根本無需放在心上,又何必如此惦記?為間之人,不過是耽誤你之年華,況且也是兇險之事,你當初願意為老夫主動前往魏州,老夫已經足感盛情”說到這裡,他看了看眼前長絹,嘆了口氣,卻隨手草草堆到了一邊。
夏侯浮白一頭霧水,見他此舉,不由壯著膽子道:“不敢欺瞞杜相,這絹上訊息皆是這些年來某仔細蒐羅而成,其中許多更是得自賀之方那老賊書房最深處,只可惜賀老賊派某前來長安刺殺元秀公主時,長生子尚未帶著血詔趕到魏州,為免賀老賊懷疑,某隻能先行上路,途中甚至還在河北邊境等了半日,未見長生子的行蹤方繼續動身。”
“昔年李太白有句言,天生我材必有用。”杜青棠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道,“因此用人者,當盡其所用,所以當初你執意為了些許小事要為老夫做事時,老夫原本是打算讓你做如今杜默的位置,卻不想你見老夫為藩鎮憂慮,便自請為間,以你性情為人,此事委實是委屈了你!”
見他字字句句說委屈,卻對那幅長絹視而不見,夏侯浮白十數年為間,如今一朝返回舊主身邊到底情難自禁,忍不住出言直問:“敢問杜相,這份情報難道皆是假的?”
“不能說全部,應該說半真半假。”杜青棠輕嘆了一聲,悠悠道,“或者應該說,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最致命的訊息,卻全是假的,老夫說的如何?”
夏侯浮白臉色一變!
杜青棠卻彷彿壓根就沒有看到一樣,慢條斯理道:“老夫方才反覆強調你之性情,便是在告訴你,當年你以老夫為你安葬老母,意欲報答老夫,所以自請為間魏州時,老夫就已經察覺到了你之用意十幾年蟄伏一朝發動,那時候賀之方在老夫跟前戰戰兢兢,懼如虎狼,卻不想他私下裡,亦有這般手段!”
若說方才夏侯浮白還心有僥倖,此刻被杜青棠幾乎直接說穿了意圖,夏侯浮白再不猶豫,覷得堂上再無第三人,心知此刻惟有速速取了杜青棠為質,自己方有一線生路,就算不能取其為質,也該將他擊殺當場,方不負自己多年潛伏!
夏侯浮白藉著跪於堂下,一蹬地面,整個人猶如鷹隼!直撲杜青棠!
明堂雖廣,但以他之身手,不過兩息,手指已經越過了杜青棠面前之案!
對於這種情況,杜青棠神色淡然,只是說了一句:“這件袍子才換上,你莫要弄髒了它!”
他話未說完,眼看就要扼住杜青棠咽喉的夏侯浮白忽然覺得背心一涼!
這一箭來得無聲無息,卻帶著不可思議的剛猛勁道,以夏侯浮白河北第一高手的武功,竟被硬生生的釘入了杜青棠面前的地磚之中!
夏侯浮白人被釘在地上,手只觸到了杜青棠跪坐之時垂下的前襟,他知道杜青棠既然早有準備,自己今日理當再無生機,顧不得自己生死,手腕一翻,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用力向杜青棠擲去!然而他匕首才取出,又一箭轟然而來,這回卻不再無聲無息,箭簇破空之時的尖利嘯聲震懾常人雙耳,狠狠穿過夏侯浮白的手背,硬生生連著匕首釘入地磚之中,接著不等夏侯浮白再掙扎,第二聲箭嘯聲已到,將其另一隻手也釘住!
三箭三中,夏侯浮白號稱河北第一高手,也許未必當真是第一,但實際論來在河北三鎮網羅的高手之中名列前三那是一定有的,在這三箭面前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既然是賀之方多年前佈下之子,反間多年,自然對杜青棠身邊之人的情況有所瞭解,此刻拼著最後的力氣慘然笑道:“燕俠長徒果然名不虛傳!聞說你天賦異稟,自幼箭下從無虛發,單論箭技,即便燕俠也不敢與你相比!如今死於你之手,我也不算辱沒了自己的名頭咳咳”他拼著一口氣說到了此處,因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