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懷念的遊戲啊,”少校微笑著說,“我也曾經是個好‘騎兵’呢!您大概沒有這樣的經歷吧,伯爵大人,您的身份可不允許您和在大街上和野小子廝混。”
“哦,只是玩耍的地點不一樣罷了。”我聽得出他的口氣裡還是有淡淡的嘲諷,“童年時我也有過很多夥伴,否則我會變成一個孤僻的小孩兒。我的父母很清楚一個人孩提時代的經歷會影響他一生的性格。”
少校沒說話,只是挑了挑眉--聰明的他當然聽得出我的弦外之音。
就在我們互相較勁的時候,一個不起眼的黑影從一列半高的小柏樹後面衝了出來,撞在我身上。我感到自己的口袋動了一下,接著那個黑影就快地跑過了馬路。
“糟糕!”我掏了掏錢包,果然不見了。
“嘿,站住!”我情急之下拔腿就追,身邊的波特曼少校還來不及阻攔,我已經到了馬路的那頭,緊緊盯上了那傢伙。
避開稀稀拉拉的行人,戴著一頂舊氈帽的小偷在狹窄的巷子裡鑽來鑽去,像只靈活的老鼠,跟在後面的波特曼少校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可我沒空理他,一直向前跑。大約五分鐘後,那小個子拐進了一個靜悄悄的轉角。
他背貼著牆,直喘粗氣,望著我露出微笑。我額角上的汗水打溼了頭髮,卻顧不上擦,只是把身子儘量縮在轉角邊緣,掏出了手槍。
熟悉的呼喚以及腳步聲越來越近,當那張英俊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分秒不差地把槍指在了他的頭上。
“別動,少校。”
一時間,寂靜的小巷裡只能聽見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在灰紅色的牆壁中間散開。波特曼少校的面部表情由意外慢慢地轉為鎮定,接著笑了:
“真沒想到您也能用這樣的手段,伯爵大人。”
“沒辦法,對付你得多動腦子。”
“如果我不追上來呢?”
“你覺得當時你能站在那裡等我回去嗎?”
他偏了偏頭,誠實地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很好,少校。那麼現在得委屈您一會兒了。”
我用槍柄使勁砸在他的後腦勺上。
這是我與波特曼少校認識以來最有利的一次相處,我處於絕對的優勢。雖然他看起來還是充滿了危險性,但我知道他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雙手都被手銬銬在椅子背後,眼睛上還蒙著布條兒,被房間裡的三把手槍指著--怎麼看他都不會做傻事。
我朝弗郎索瓦點點頭,他走上前解開了綁在俘虜眼睛上的東西。
“感覺如何,少校?”
“哦,糟透了。”他懶懶地動了動脖子,“我的頭痛得要死!原來彈鋼琴的人也有怎麼大的勁啊。”
“抱歉。”我乾巴巴地說,“因為您很危險,我害怕您會傷人。”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成是恭維嗎?”
“我不想跟您耍嘴皮子。”他果然是個難纏的傢伙,“您應該多為自己的安全擔心才對。”
“我猜您不是要槍斃我吧,否則剛才已經有足夠的時間了。”
“您很聰明。”我坦率地承認了這一點,“我們可不像你們那樣先成立一個虛偽的‘袋鼠法庭’再來殺人。我們不殺您,是相信您能在這兒做個明智的選擇。”
“我願意聽得更詳細些。”
他的口氣像是在和我聊鄰居的花園,漫不經心的。弗郎索瓦和戴西露出了很懷疑的表情,彷彿對我的提議擔心。
“好的。”我在他面前坐下來,“你在黨衛隊分部中擔任什麼職務,少校。”
“您已經瞭解了,我的工作就是抓住你們,然後絞死你們。”
“還有呢?”
他皺起了眉頭。
我從口袋裡拿出兩份蓋滿章的身份證和護照:“據我所知這裡面某個細節也在您掌握的職權範圍內,是一個”我轉過來仔細看了看,“哦,對了,是一個黨衛隊和安全警察聯合證明某人為‘非敵對分子’的簽名。很有用的東西啊!”
“你們想讓我偽造證件?”
“沒那麼複雜。”我聳聳肩,“這是件繁瑣的事,我們只想要您的簽名,少校。將來會有很多人需要這個--哦,或許偶爾還得運用您的一些小小的特權。”
“看樣子法國的地下助逃網路比我想象中的規模還要大。你們是不是接受了英國特別行動指揮部的協助?”
我聽到身後有人倒抽了口冷氣,這讓波特曼少校微微一笑。他並沒有身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