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春想想,那隻能打發沈英走,可她現下哪裡還敢同他說話!
她心虛得連看都不敢看沈英一眼,也不知他現下臉色是好是差。
白存林也想著要幫孟景春將相爺打發走,便生了一計,道:“賢弟啊,我知這附近新開了間澡堂子,雖說夏日裡泡澡嫌熱,但去搓搓背也是好的,不若我們去伙房吃個飯便去澡堂子?”言下之意,我倆要去泡澡堂子了,相爺你趕緊識趣點兒,走人罷。
然孟景春立刻道:“不、不用了我今日,今日要查案的,晚上得去萬蒲樓。”她一拍腦袋,自語道:“竟差點將這茬忘了——”說罷忙擱下那鸚鵡籠子,頭也不敢抬,與沈英道:“相爺還是回去罷,改日下官將那些藥瓶子送到相爺府這樣可還行?”
沈英不語,便往外走。白存林見他要走了,舒了口氣,同孟景春使了個眼色,略是放心地回去了。
孟景春見他倆出去,趕緊關上了門,蹲下來喘了好大一口氣。
屋子裡的鸚鵡卻陡然間大聲喊道:“相爺、相爺!”
孟景春心道還好沈英走了,不然萬一被他問為什麼這笨鸚鵡會喊相爺,那就又是死路一條。
她緩了會兒,這才察覺到肚子餓了,她拉開門正打算去伙房吃飯,卻發現沈英還站在她門口!
沈英看她一眼,臉色並無什麼異常,只道:“你又要去萬蒲樓?”
孟景春有些心虛地點點頭。她其實壓根沒打算現下去,她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去再賭一把,且眼下什麼線索也無,她不能再像上回一樣隨隨便便去蹲點。
沈英卻道:“同你一道去罷。”
孟景春大駭,想了下立刻駁他道:“下官有徐大人的一紙許可在手,出入萬蒲樓是為查案,故而不算違律。但相爺去萬蒲樓,萬一被認出來會出大事的!”
沈英眼底黯了黯,臉上卻浮了一絲淡笑,他走近些,輕揉了揉她頭髮,道:“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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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枯木逢春
他這言行舉動讓孟景春直接懵在原地;孟景春一時回不過神,沈英卻已是轉身往前走了。
他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看孟景春一眼,道:“你不走麼?”
孟景春現下腦子不大好使,只好含含糊糊道:“走、這便走。”前腳剛邁出去;卻一想,那一千多兩銀票還在箱子裡收著呢;自己身上只有幾個孔方兄,難不成帶著孔方兄去賭錢麼?
想罷她立刻折回屋中去;然她剛進去,沈英便在外面淡淡開口:“找銀票麼?”
他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知道她在琢磨什麼?!孟景春心底哀嚎一聲;卻又是聽得沈英道:“不必帶了,你去查案又不是去賭錢。”
孟景春低著聲兒回:“不帶銀票都不讓進萬蒲樓”
沈英聲音很是耐心,也不急著催她,只道:“出來罷,那地方不帶銀票亦是能進的。”
孟景春聞之一愣,難不成相爺竟還有這條道上的朋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沈英約莫猜到她在瞎想什麼,便又走進去,將地上那兩本春宮冊子撿起來,遞給她道:“儘早給人還回去罷,這般書看多了都是一樣的,有害無益。”
孟景春臉又乍紅,所幸光線暗了沈英也瞧不清。
一想起方才那情形,她恨不得立時鑽進地底下去,哪裡還能站在這兒同他說話。
沈英見她不接,便將冊子放在案上,道:“走罷,這時候去還能在萬蒲樓吃上一頓飯。”
孟景春腳下跟抹了膠一般,動也動不得。沈英二話沒說,抓過她的手便拉著她往外走。
孟景春今日受了幾番嚇,腦子早是不清不楚,只好跟著沈英往萬蒲樓去。出了官舍,沈英鬆了手,孟景春便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埋頭走著,像只小老鼠。
沈英也知今日嚇得她不輕,這一時的沒忍住,雖不知讓她現下心中作何想,但他卻並未覺著懊悔。往日事事算計,這會兒他卻顧不得那麼許多,實在不像自己會做的事。
行至城西,燈火斑駁,各路氣味混著燠熱的夏夜灰塵撲面而來,孟景春安安靜靜跟在沈英後頭,一路穿過這熱熱鬧鬧的城西夜市,心中卻察覺到異樣闃寂。
她似乎只看到前面的那個人背影,周遭其餘的熱鬧都好似與她無甚關係。
這念頭嚇著了她,她便趕緊搓搓臉,手心有些發燙,潮潮的,好像擦不幹似的。
到了萬蒲樓,沈英卻未從那正門進,領著她到了偏門。那守門小廝似是認得沈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