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1 / 4)

但孟景春今日睡得雖早,心中卻萬般思量,難以入眠。先前多次路過大理寺與翰林院的存卷室,她都想進去找一找,以求個答案。可她如今不過八品評事,連名正言順回去翻舊案卷的機會都沒有。她翻了個身,心想沈英這品級,想翻出一件舊案來簡直易如反掌,可她又如何能麻煩他?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京城天氣迅速轉涼,秋葉泛紅,早晨都開始有霜,各式各樣的溫軟糕點便成了衙門裡的搶手貨,孟景春自府裡帶來的紅葉餅,總是被同僚一搶而空,害得她每次只能啃啃手指頭上殘留的餘味。

沈英不知從哪兒知道了這事,便讓廚工多做上幾份給她帶著。然這一日,一同僚吃著吃著卻神秘兮兮地與她道:“你們府上這廚子可也會跟著宗大人一道去柳州?若不去的話,介紹到我府上來做事罷。”

孟景春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宗亭,心道白存林真是個長舌的漢子,竟真給亂宣揚出去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日,便有人逮住孟景春問:“聽聞宗大人是你舅舅?”

孟景春哭笑不得,只能瞎敷衍一通。下回逮著白存林,看不揍死他!

然到底是傳聞,孟景春當它傳一陣便過去了,故而也不正面搭理。結果宗亭離京那日,竟當真遣人到大理寺衙門來喊她過去,弄得一群同僚更是確信宗亭是她遠房的舅舅。

孟景春莫名其妙忽然多了個三十多歲的舅舅,實在是百感交集。

宗府中已是空空,宗亭在前廳見了孟景春,給了她一個書匣。孟景春愣了愣,宗亭卻道:“外人道我是你舅舅,你若樂意,我倒是願意認這外甥,只怕有人會不高興。今日喊你過來,是有一物送你。”他看看那書匣:“十餘年前,沈英的舊作,我留了一些,可供你揣摩揣摩。”

孟景春猜不透他這意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那書匣。宗亭唇角輕彎,說得不急不忙:“後生們都未見過當年連中三元的沈狀元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想起來”他微微眯了眼:“當真是,惹人豔羨”

孟景春看著那書匣,有些愣神。

宗亭瞧她一眼,接著道:“但不知怎麼,他卻好似沒臉再回頭看以前的自己,舊作能毀的都毀了。外人竟傳出他生性涼薄孤寡的說法來,實在是大誤會。”

孟景春又想到了那株空心樹,她回過神同宗亭道:“那大人何不將這些都交還給他,反倒給下官”

“他若知道我還存著這些,必然得同我翻臉,興許又會燒得一乾二淨。至於為什麼給你,我想了想,自己外甥寄人籬下,自然得握點東西在手裡。他若是哪一日要趕你走,你便說‘若不讓我接著住,我便將這舊作到處宣揚’,你再看他敢不敢趕你出門。”

“宗大人又何必”

宗亭笑笑,看她一眼:“因你是我外甥啊,我宗亭怎會捨得讓外甥吃虧?”

孟景春嘴角輕抽,頓時無話,抱過那書匣想要告辭,宗亭卻遞了一封信給她:“最後一件,將這信轉交給他,讓他當著你的面拆。”

“”孟景春心道宗亭為人行事當真是古怪,實在是比沈英還要難揣。

孟景春已是抱著書匣和信轉了身,宗亭卻在她身後慢慢說了一句:“沈英這些年雖藏著赤忱看上去已毫無生機,但卻也是個難得的人物,你心中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若能抓住,切莫再放過。”

孟景春心中咯噔,宗亭這暗示已太明顯,不僅猜出她是女兒身,且還知她與沈英之間那微妙的情感。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低著頭便匆匆離了宗府。

她一回府便開啟那書匣翻了翻,雖只是大致瞧了一遍,卻也能察覺到這文章主人的熱忱。的確是少年人的志氣,實在很難與現下的沈英聯絡起來。

孟景春略感慨一番,籠中鸚鵡又開始撲騰,一通亂叫,孟景春收好書匣,將書信收進袖袋,拉開房門,卻見桂發站在門口搖頭晃腦。孟景春關好門,蹲下來捧著它的臉揉了揉:“不準嚇籠子裡那隻膽小鬼,快去後院玩。”

桂發一個勁兒地同她扭捏,孟景春黑了黑臉,牛管事遙遙瞧見她,道:“哎呀,相爺剛回來,正在前頭找您呢。”

孟景春起身攏了攏袖子,便往前面去。

沈英似是剛回來,見到她,便問了一句:“今日去宗亭府上了?”

孟景春心道這訊息原來傳這般快的,便點點頭。一想起袖袋中那封信,便立刻取出來遞給了沈英:“宗大人讓轉交的。”

沈英接過信,二話不說便拆了開來。宗亭也是一手的好文章,這回寫的又是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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