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飛快,行至前廳門口,卻止住了步子,臉色沉靜地與他二人道:“請二位稍等。”便轉過身敲了敲前廳的門,先進去了。

往日裡因沈英總是回來得太遲,都直接回後院,前廳的燈是點也不會點的,今日卻燈火通明,實在是令人覺著奇怪。孟景春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今日當真有客到?

【三六】一桌戲

不出所料;孟景春一進屋,便見屋中已是坐了另外兩人,沈英抬眼看了看她,又看到她旁邊的白存林,臉色淡淡:“坐罷。”

白存林瞧屋內這架勢不由愣了愣,對面坐著的竟是宗亭;而另一人已是龐眉白髮,以他的資歷;實在認不出是哪位高人。

看那老先生的歲數,肯定不是孟景春舅舅輩的;難道她舅舅是宗亭?!白存林被嚇了一大跳,要真這般,孟景春在朝中的後臺居然這樣大;真是不能小覷。

他亦聽聞宗亭被外放柳州一事,心道畢竟是重臣,犯了事竟也沒有受重罰,先前入臺獄鬧得人盡皆知,末了竟是雷聲大雨點小,居然外放了事。

而且竟然臨走前還到沈英這裡來赴宴!他不就因為沈英捅出了簍子才入的臺獄嗎?如今兩人好似一點芥蒂也無,表面關係看似好得不得了。

白存林胡思亂想著,沈英已是開口同孟景春道:“這位是前大理寺卿朱大人。”

孟景春剛剛拿起來的筷子竟然啪地一聲落到了地板上,她回過神連忙低頭撿,卻跟鬼附身一般怎麼也撿不好。侍女俯身將那筷子拾起來,又重新遞給她一雙新筷子,低頭退下了。

對面坐著的便是朱豫寧,這個斷過無數案的前大理寺卿,便是朱豫寧。孟景春有些手抖,都不敢往桌案上放,只收在寬袖中緊緊攥成了拳。她有好些話想要問這朱大人,可這情境之下,她卻是一句也問不得。

沈英面上淡淡,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似乎與她疏遠得很。孟景春當真已許久沒見過他這樣子,此時才頓悟到他其實沒有變,他對外人一直都是這個模樣,只是這些時候她與他走得太近,見過他笑臉愁臉,才忘了他以前是什麼樣子。

孟景春不吭聲,握起筷子便低頭吃飯。朱豫寧卻對白存林與她道:“聽聞兩位是今年的榜眼與探花郎?如今都在哪裡做事?”

白存林作惶恐狀回道:“晚輩白存林,現下在工部任職。”

孟景春臉色略灰:“晚輩孟景春,大理寺評事”

“大理寺?”朱豫寧撫須淡笑,“在大理寺做一八品評事,委屈探花郎啦。”

孟景春頭低著,沒有回。

沈英看她這模樣,心中已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朱豫寧恰在這個當口回京見舊友,今日撞到他府上,又恰逢宗亭前來道別,真是湊了一堆熱鬧。

她這樣子,分明是想問卻又礙於當下這情境沒法開口。

沈英甚至有些後悔讓她見到朱豫寧。氣氛略是尷尬,宗亭開口同孟景春道:“朱大人是前輩,今日難得遇上一回,若沒有討教一二,日後興許會遺憾罷?”

沈英看了他一眼,宗亭輕笑笑,低頭輕抿了一口酒,無言。

既然宗亭已是替她開了這口,孟景春便想,那就討教一二罷。

她定了定神,臉色沉著,不慌不忙問道:“朱大人任大理寺卿一職多年,見多了各式各樣的案子,必是對律法與人情有著旁人不能及的體會。晚輩斗膽想問一問,朱大人心中,法與情哪個更重?一個案子了結,對案中所謂的惡者施以懲罰,為的又是什麼?”

沈英握著茶盞的手動也沒有動。

朱豫寧倒是一副樂於同後生探討一番的姿態,淡淡笑著:“人道法不容情,條條框框明晰生硬,似是沒法妄動,但終究孤弱。若諸案評斷,棄其中情委不顧,太過刻板亦是不行的。”

孟景春動了動嘴角,卻沒有說話。

朱豫寧接著道:“至於探花郎問的這懲罰意義何在,老夫早年間以為,懲惡是為了使世人明白作惡無好報的道理,而減少作惡。但後來見多了無意義的懲罰,彷彿很多案子最後判一個了結,只是為了了結而已——積在大理寺的案子少了一件,又有事主得了一個交代,只是如此而已。”

他稍頓:“探花郎年紀輕,老夫本不該說這樣的話。但老夫亦是從探花郎這個年紀過來,明白探花郎心中這份熱忱。不光是探花郎如此——”他看了一眼宗亭,又看看沈英:“沈大人與宗大人亦曾是如此。”

孟景春心有些涼,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般,好似很難緩過來。

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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