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他反覆地說著的,都是同一句話。
或許天底下的病人在這樣的時刻,都容易夢見一些特別的片段,說出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來。以前吹雪照顧花緣巧的時候,也曾經聽過她的一些夢話之類。
此時,望著面前喃喃不斷的亦真,她不覺溢滿了淚水,一個音一個音地將那句話記在心中,即使沒有辦法聽懂。
他看起來非常痛苦,俊氣的眉心緊皺著,不知道在夢中看到了什麼。
“我聽到了,亦真。。。。。。。。。。。。。”她一遍遍地撫著他的額頭,哽咽地說著,“我聽到你說的話了,你要好起來,一定愛要好起來。。。。。。。。。。。。。”
手不自覺地伸了過去,將他在被子下的手抓緊了,緊緊地攥著。
“亦真,你一定要好起來。。。。。。。。。。。。。亦真。。。。。。。。。。。。。”
亦真。。。。。。。。。。。。。
——亦真。
。。。。。。。。。。。。。Eeason!
“Eeason!”
背後的一聲大喊,令亦真回過頭去。
可是,他還沒來得看清楚自己跟前是什麼人,一個耳光就已經朝他的臉上颳了過來。巨大的衝力令他失去了平衡,身子往旁邊斜斜地飛出,狠狠地摔倒在地。
臉上辣辣的感覺傳來,他下意識地捂了左臉,爬起身來,望向那一個朝自己施暴的人。
濃密而凌亂的頭髮,連眼眉都帶著不規矩的旋兒,一雙眼白泛黃的眼睛帶著渾濁的血絲,瘦削的面孔帶著一股病氣。這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個酒鬼兼煙鬼的惡鬼養父。
“你再敢將我的酒灑到地上,我打斷你的手!”
他顯然已經喝得半醉,呢喃著罵了兩句,便拎著酒瓶子回到餐桌那頭去了。
餐桌的旁邊坐著他的老婆,同樣是瘦削髮黃的臉,酒鬼加煙鬼的典型面孔。她朝亦真陰寒地笑著,那笑裡不知帶著善意還是惡意。
屋內的燈多數已經壞了,只有廚房這一盞燈昏黃地依然點著,搖晃著,那搖晃的燈光彷彿也在嘲笑著他可憐的處境。
亦真順著門板慢慢地站直了,他還沒有門勺高,但是他知道自己有足夠的力氣開啟那扇大門,跑出去。
他真的那麼做了。
他擰開了門鎖,跑進了外面廣闊的天地之中。雖然外面一片黑暗,沒有擋風遮雨的屋頂,但是頭頂上星光萬丈,涼風順著耳朵滑過,像是跟他調皮地玩著捉迷藏。
亦真在草木之間瘋狂地往前跑著,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到什麼地方去。
他自由了。。。。。。。。。。。。。
他再也不要回去那個黑暗又可怕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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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
路旁紛繁地是很舊的住宅區,天降著細微的小雨,腳下溼溼的,鼻子可以聞得到泥土的氣味。
角落裡有睡著不動的流浪漢,走過幾步,有一堆三五一成群,看起來不懷好意的大漢,再望一望眼前,有打扮得花枝招展隻身一人走過小巷的煙花女子,正款款走到面前。
昏暗的路燈搖晃著,照不清楚眼前的路,也照不清楚眼前人的面孔。
亦真將外套攏得更緊了一些,雙手插入衣服的間隙內,觸到了裡面冰涼硬直的一個東西,心裡一瞬間更有了慌張之意,然而,他盡力地讓自己安靜下來,一步步走得像個樣子。
他依舊沿著路邊慢慢地走著。
那一個帶著香味的女子走過他的身旁,融入了身後的那片昏暗之中。一會兒,西班牙語和其他的土話傳入耳中,應該是方才路過身旁的那一個女人踩操著不同的語言,在朝路人搭訕,嘗試為自己拉到過夜的客人。
亦真回頭看了一眼那張徐娘半老的面孔,也不知為何,心中稍感觸了下,緩緩地再轉過身來,走他自己的路。
“——呀!”
驟然,一聲尖叫劃破長空而來,亦真訝異的目光飄搖而去,正巧望見那一個風塵女子往下倒去,她的身體前一把滴血的匕首,刀柄在殘破的月光之下泛著可怖的青光。
亦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緊接著,他一個急速的轉身,沒命地往前跑了起來。發生這樣的事情算不上駭世奇聞,但是對方手中有武器,被捲進去就是池魚之災。
身後,西班牙語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