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當真足智多謀。”
“若不是有暖菱,姬公子,和念真緣有兩位大師的相助,我算不過你。”我抬頭直視他的雙目,“那日你何嘗不是想與我決裂。我說你下毒,說你害我,你想也未想統統承認。你何嘗不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要隻身趕赴芸河戰場?”
“誰叫我不要輕言生死?”我苦笑著問,“如今輕言生死的又是誰?”
“這本就是我的事。”李辰簷語氣森然,“小茴,你不要來攪合。”
我抬抬眉,“可惜,已經被我攪亂了?”
李辰簷挑起嘴角一笑,“是嗎?”
空氣像被灌了鉛,一點一滴往下沉。我踮起腳尖,輕輕覆上他的唇。
“還你。”我得意道,“當日你在澐河的山洞裡,欠我的。”
李辰簷怔了半刻,笑了,風光無限的笑容,我的手腕忽然被他捉住。
“霍小茴。”他淡笑著說,聲音卻有些異樣,“你別忘了,你我有婚約在先。”
我心中惶然不安起來,偏過頭,“那又如何?”
李辰簷又輕笑一聲,抓著我的手腕便往裡間而去。他手力道極大,將我拖拽著走。
前廳的炭盆吡啵作響,李辰簷手一用力,將我往床上一拽,還未等我起身,便欺身上來。
他的雙手遏制住我手腕,靜靜看著我,眼中眸色灼亮,“既然如此,今夜我就讓你成為我的人!”
潮溼溫熱的呼吸充盈在帳子裡,或輕柔或劇烈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下來。紅塵千里,吞天沃日。衣衫滑落,褪去一半,隱約可見鎖骨上斑斑吻痕。
我抬手環住他,輕聲道:“辰簷,事已至此。”
李辰簷伸手滑過我的脖間,半撐起身子,笑道:“為我去恆梁,值得嗎?”
“值得。”我道,“只要我認定的事,便是值得的。”
我記得當初在芸河邊的山洞裡,他也問過我,值得嗎?這句話如細針,扎入心底,起初不算疼,然而動輒傷人。
今日他來也好,理清往事,拔出舊傷,也能撥雲見日。
我坐起身來,將他拉上慌亂間褪下的衣衫,靜靜道:“辰簷,我一直知道暖菱,她為你付出了許多,為你去傾城樓,在你最危難的時刻,幫你擋了一掌。這麼多年,她一直無怨無悔地跟著你,竭盡全力,幫助你做你想做的事。”
我看著李辰簷的神情黯淡下來,苦笑道:“這樣的情,世間難尋。”
“小茴,我”李辰簷頓了頓,緩和笑了,“我知我負她,定會努力待她好,如親妹妹一般。”
“可我不甘心。”我咬了咬唇,抬頭毅然決然地看著他:“你就當做我霍小茴心胸狹窄,小肚雞腸。可我不甘心這世上,有一個人對辰簷,付出得比我還多,比我還認真。想嫁給李辰簷的人,想天涯海角都跟著李辰簷的人,一直是我霍小茴,不是別的誰!”
“所以我要嫁去恆梁。我要讓你知道,她可以為了你去傾城樓,可以為了你捨命。我霍小茴也可以!我甚至可以斷了對你的念想,我可以嫁作他人婦,只要辰簷平安,我可以與你今生今世,再不相見。辰簷,我只想讓你知道,這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仍是我霍小茴,不是別的誰,不是的。”
淚水飽含在眼眶之中,一直倔強地不肯落下,“辰簷,我是不是太固執了?”
李辰簷的手掌還停在我的脖間,口中湧出的呼吸在冬末凝成寒氣,一圈圈散開。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滑過我的背脊將我擁住,“嗯,我知道,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便是你。”頓了頓,他又笑道:“固執也好,但誰也比不過。”
我點點頭:“嗯,誰也比不過。”
李辰簷長嘆一聲:“小茴,有許多事,我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明白。”帳頂是青綠的絨布,搖曳如碧水。
他的懷抱清潤如霜,髮絲垂在還有些潮紅的脖頸間。
良久我問:“辰簷,還記得我說的小江山?”
“嗯。”
“它塌了。”我道,“那天你說不喜歡我,站在我面前無動於衷的時候,它便塌了。”失望來得太容易,當天下傾覆,江山隨即淪陷。
“沒事的。”他柔聲道,“若你的小江山為我而塌,我會陪著你,一起將它重建。”然後他捧著我的臉,笑了笑,“小怪的小江山要有自己的天下,這樣方能固若金湯。”
我點點頭:“辰簷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他的笑容如月華,又伸臂將我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