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是堂兄弟,那前任知縣又是升遷而非貶黜,這枉法屈判之罪豈能沒有他的份?杜隱峰是方瑾的姨丈,他有膽子草菅人命仗的是誰的勢不言自明。”劉珩輕嘆一聲道:“杜家的禍福事小,卻大大折了方家的顏面,將來無事便罷,若有風吹草動,方瑾豈非是貽人口實?”
“可是縉英獲罪與否並不能解他眼下之圍。”楊柳風沉吟著道。
劉珩微微蹙了蹙眉,點首道:“不錯,此案對他來說也是一大難題,要保住杜隱峰不受牽連,又要做得乾淨漂亮,這並非難事,難就難在要封住陸縉英的口舌,令他無從申控。”
陸縉英不過是從八品的縣令,辭不能達上聽,書不能至御案,要制住他原是易如反掌,即使有所反抗,或黜或罰,甚至定罪流配不過蠅芥小事,但現在多了劉、楊二人,卻又成了難中之最——這兩個人身份特殊,動不得,又壓不住,惟有利用他們與陸縉英的這一層關係相挾制。
楊柳風緘唇垂睫,沉默了一晌,忽然輕道:“方瑾與鍾以卿莫逆非淺,雖則人前並不昭顯,但私下卻甚為相厚。”
劉珩略略一怔,方瑾竟會與鍾以卿交篤確實甚出他意料:方瑾圓滑陰黠,而鍾以卿迂儒耿正,這兩個人居然相知互厚,委實是令人費解。
他撫著楊柳風滑潤的髮鬢,鍾以卿的身影悄然浮現,一年多前那段曾令他糾結懊惱的往事漸又清晰起來
良久,劉珩才哂然道:“這個人幽沉縝慎,就算他心裡有什麼不忿,終究會以大局為重,斷不肯為了已故之人逞義鬥氣。”
“未若就遣風兒獨自前去,不過盤桓兩日相勸一番,待縉英的案子塵埃落定即刻迴轉,倒省了兩個人同時顛簸往復。”楊柳風緩緩抬睫小心低詢道:“官人意下如何?”
“風兒既以夫相喚,做丈夫的又豈可臨事畏縮,棄自己的妻兒於不顧?”劉珩輕輕點住欲啟的粉唇,自嘲地一笑,接著道:“況且,當年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