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健碩之人窩在單人沙發上。一個玲瓏嬌小之人霸佔整個寬大柔軟的床榻。這多少有些怪異,而且那個床足則以躺下五個聶小安。
妙的是沙發與床榻之間竟還隔著一塊厚厚的法國進口地毯。真是堪比當代梁祝啊——陸以軒一陣唏噓感慨,頓時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聶小安似乎也感受到異樣。抬手放下紗幔,側身睡去,徒留給陸以軒一個模糊的背影。
房間裡愈發安靜起來。不久便傳來二人的淺淺呼吸。聶小安就在這時翻來覆去,面色蒼白,秀眉緊蹙,呼吸急促不穩。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嘴裡不斷喚著,“陸以軒,陸以軒”
陸以軒猛地睜開眼,赤足撲過去,“安安,安安——”
聶小安掙扎著,痛苦著,眼眸緊閉,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自眼角溢位,“陸以軒,陸以軒”
“安安,安安——”陸以軒心急火燎伸手去晃她。無論他如何用力,聶小安卻始終沒有睜眼。她依舊抓著陸以軒的手,重複著低吟著,“陸以軒”
“安安,我在”
陸以軒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用臉去蹭她臉頰的淚水。彷彿一鬆手一眨眼她就會永遠消失般。聶小安不是沒有夢見過他,他曾經好幾次都聽見聶小安在睡夢中咬牙切齒著,“等著吧,我早晚會殺了你的陸以軒——”
可是,這一次與之前不同。那麼的柔弱無助,沒有恨意,更非眷戀。她那輕飄遊離的聲音中摻雜著太多的情緒,壓抑,沉悶和無奈好像是人臨死前的哀述,又好像是被死神勒著咽喉喘不過氣般
陸以軒心疼地抱著她,親吻著她的頭髮,“它們又來糾纏你了?安安,都過去了,你已經將它們忘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聶小安叫著他的名字,滾燙的淚水依舊不斷地流淌。
“陸以軒,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對不起”陸以軒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眼裡佈滿霧氣。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良辰美景(一)
清晨聶小安還在睡夢中,陸以軒步履輕輕來到隔壁房間。斷斷續續的對話,隱約從客房傳出
“欒醫生,抑鬱症會遺傳嗎”
“對,她的母親因為抑鬱症而自殺”
“什麼叫遺傳傾向性”
“成長經歷嗎她成年後多磨礪,幼年時很坎坷”
“昨天是在海邊我擔心有傾向晚上夢魘很痛苦,卻無法喚醒”
“不,以前脾氣很大,性子烈也有溫順的時候,只是表面呃,有過一段陰鬱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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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安坐在陽臺上看書,厚厚的一本《百年孤獨》。德語版的。她看的很認真。暖陽照在她的身上,乍一看毛茸茸的像是鍍了一層金邊。烏黑的秀髮柔順地垂在身後,安靜祥和的側臉微微低垂。若不是那對濃密長卷的睫毛時不時地撲扇著,定會讓人以為她已熟睡。陽臺上還有張木桌和躺椅,微微抬頭就可看見院中風光。陸以軒端著一隻果盤慢慢靠近。
“怎麼又是蘋果?”
“呃,你小的時候愛吃這個”
“真的?我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很萌,很乖,很可愛,像,像童話裡的小公主”
“那我的爸爸媽媽呢?”
“你爸爸叫聶林,一位公務員,媽媽叫張麗,是人民教師,家庭幸福,父母恩愛”
陸以軒遞過來一份檔案,裡面有她父母的簡歷。聶林和張麗確有此人,身份也真的是公務員和人民教師。依二人的照片來看,聶小安的確與他們頗有幾分神似。最關鍵的是,他們真的有一個女兒。而且這對夫婦不幸於前年登山失足,雙雙去世所有的一切,均是陸以軒於千萬人中精心挑選
本地人士,父母雙亡。
有公安公章,連家庭住址都有據可查。
陸以軒早已做好了所有工作,嚴謹可信無絲毫偏差。並且隨時可帶聶小安去墓地或者孃家故居
聶小安看了一會兒輕聲嘆氣,慢慢向後靠在陸以軒懷裡,微闔著眼,“軒——”
“嗯”
“給我請個家教吧,好多單詞都不會”
“好——”陸以軒微微圈著手臂,低沉嘶啞地回應。
“小安,小安——”一個圓臉大眼睛的姑娘風急火燎地衝進來。
陸以軒微微蹙眉,帶著一絲不悅,“你來幹什麼?”
“我怎麼就不能來?咦,大白天的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郎情妾意如膠似漆表哥,你好歹也顧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