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他到底想要什麼?

洗過澡出來,他已經醒了。坐在窗前的搖椅上,看我從浴室走過客廳走進臥室。他的頭髮溼溼的垂下額角,純棉睡衣,我這才發現臥室裡原來就有一個衛生間。

我站住。忽然感到窒息。他這樣子出現在我清醒的時刻,沐浴,睡衣,簾幕低垂,幽暗的落地臺燈。這讓我感到窒息。

什麼都沒做也許只是因為我醉了神智不清。

他走過來。站在我面前。略敞的衣襟裡面是健身房打造出的結實而緊緻的肌肉。

我不由想起安諳清瘦的臂膀單薄的腰身。

他的手撫在我肩上。我全身一陣抑制不住地輕顫。

昨晚我吻過你。還記得嗎?他問。

我搖頭。心狂跳起來。

如果這是我欠他的終究須還的債,我寧願在我不知所為的情形下接受一切。

他抬起我下巴。輕撫我臉頰。我剛搽過浴室洗手檯上的海藍之謎。柔膚液,潤膚霜,眼霜。高檔護膚品令我白璧生輝。他的手指令我僵如雕塑。

他在我唇上輕輕親了一下,放開我,說,等我一下,我換好衣服送你去學校。

我說,為什麼?

他說,什麼為什麼?

我說,你懂我的意思。

他沉默一會,說,從來我都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得到對我已不是終極意義。他自嘲地笑一下,我真正想要的也許只有你能給我。

我想問你想要什麼愛情還是失落我又能給你什麼愛情還是失落。他的唇落在我唇上,輕輕吻住我,封住我欲衝口而出的話。

生命中,確切來講該是生命中清醒時,第一個來自異性的吻,猝不及防突襲而降,我驚惶失措,完全不知所對。

分開後很久,我才能慢慢憶起,那兩片嘴唇的淡淡清香。

若離於愛者

這已是我兩天來第二次從實驗室溜走。安導知道了非狠K我一頓不可。可安諳猛然現身實驗室門口,一臉憤怒陰沉要殺人的表情,我想我不走他搞不好會拆掉這幢大樓。

你昨晚去哪了。他的聲音可以直接做消暑飲料。

一個朋友那兒。

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連個電話也不能打嗎?

我忽然心硬如鐵,冷冷地說,為什麼?我們不過是同住一個屋簷下互不相干的兩個房客。

長久的沉默後,他摔門而去。

一滴眼淚落在腳面。涼涼的,沁入心肺。

如果一切終究是錯,終會成空,莫若還未開始,就結束。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能正視我真實的內心。我知道我已經不知不覺開始喜歡安諳,也不討厭那個男人。但他們一樣的令我迷亂和恐懼。

如果你在大學女生宿舍住過至少四年,親眼目睹過身邊一段一段的悲歡離合,如果你從出生那天起就從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異性楷模,從未體味過正直男性的溫和親切予以的疏導撫慰,如果你在童年時不止一次惶恐的看見你的寡母怎樣怒斥和力拒男人的挑逗與騷擾,如果成長過程中你遭遇過一次齷齪卑汙的迫近與威脅,如果你的身邊一直充斥男性的醜陋與自私,急功近利與忘恩負義,負心與背叛,謊言與虛偽,如果你最好的唯一的朋友為情所困遍體鱗傷,你就會明白這絕非老處女式的刻意矯情和虛張聲勢。絕不是。

在這個誓言如風感情如風的年代,我不想從一棵自強自立的小樹變成男性天空下飄泊的枯葉。隨風起落,化泥成塵。

我不想有一天安諳對我說,如果你夠理智,你就不該對一個少年的成長過程視而不見。

我不想有一天那個男人對我說,我要的,其實你也給不了我。我要的,只是欲求不得欲罷不能的挑戰過程。

我不想成為任何一種情任何一個人的藉口和理由,承諾和負擔。

我不想像莫漠那樣夜夜掏心飲泣哀傷欲絕為了一個男人喪失自己所有人生目標和支點。

我只有我自己,人海茫茫,茫茫人海,我只有我自己。我沒有受傷的資本和養傷的餘地,我沒有退路可走。我只有自己保護自己。

所以我只有選擇離開。

那個男人,他的懷抱讓我想起我從未經歷的父親的懷抱,他的成熟,讓我有短暫的飄搖的依賴感。溫和而安全。

那一切,也不過都是幻覺。

我昨晚給過他機會,還債的機會,今天早上,也給過。他不要。就算了。有效期過了,我欠他的,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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