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各抱著一個孩子,手裡搖著一隻成人巴掌般大兩側綴有兩枚彈丸紅皮白麵的波浪鼓。
張明峴將波浪鼓湊到孩子面前搖一搖,襁褓裡的孩子就裂開無齒的小嘴,咯咯的笑。
這廝。。。一臉含笑抱著阿南逗弄的樣子,竟有幾分天真和幾分未鑿的稚氣,霍青玉看了兩眼便垂下眼眸,凝視懷中的阿南。
阿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珠隨著紅色的波浪鼓轉動,一雙小手無意識的揮動“啊啊”的叫著,暈黃色的燭光下,孩子的膚色淺淺泛紅,臉型圓巧,眼大鼻小嘴小手小,顯得極是清雅和可愛。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活了兩世。。。數日前難產差點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是她與面前這廝的孩子,也是她與極端痛恨厭惡之人共有的孩子。。。她抬眸,暼了身旁的父子兩一眼,心裡則是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
張明峴若有所感的抬首看她,恰與她投來的複雜難辨的眸色相碰,他收斂了唇角的笑意,問道“玉兒,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霍青玉淡淡的道。
張明峴還待問,就聽到內室外傳來唐媽媽的聲音“大少爺,老夫人派竇媽媽來了,要你帶著兩個小少爺去一次北園堂屋。”
“五姨娘坐著月子,不適合見人。你讓竇媽媽在院子裡候著。”他吩咐著。
張明峴把懷中的孩子放在床上,然後抱起她懷裡的孩子,也放在床上,放好孩子,他對叫昌媽媽道“把小少爺的斗篷取來。”
昌媽媽應了一聲“是”,從紅木衣櫃裡取出兩件色澤光潤毛絨豐厚卻又輕暖的銀灰色裘衣。
這兩件孩子穿的裘衣皆是貂皮所制,是那廝早備好放在書房的,才拿到寒玉苑不久。那廝也為她準備了一件同色的裘衣,她只看了一眼,就讓昌媽媽收起。
張明峴站起身,讓昌媽媽和唐媽媽兩人為孩子加衣整裝,他對霍青玉笑道“我們一進府,我就派夕顏去祖母和孃親的院裡傳我話;到明早再帶著孩子拜見她們。半個時辰不到,祖母就派竇媽媽來寒玉苑。。。祖母她老人家大概是等不及了吧。我猜的沒錯的話,孃親她估計已在祖母那了。玉兒,我先帶著孩子去北園給祖母和孃親瞧瞧,去去就回。“
阿南和阿陽,出生雖不足一星期,但已能認人。這兩個孩子好像遺傳到這廝的精明和佔有慾特強的秉性,她只要離開他們視覺聽覺嗅覺的範圍或是不與他們接觸和說話,最多半小時的光景,這兩個孩子必會哭鬧起來,任誰也哄不住。
所以,霍青玉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廝抱著孩子去給她的孃親和祖母看。
她敢打包票,一個小時內,孩子就會回到她身邊。
這兩個孩子嗓門大,真的哭起來,那音量不下七八十的分貝,說是魔音穿腦也不為過。她領教一兩次,說真話,當時恨不得拿狗皮膏藥封了他們的嘴。
霍青玉點頭,神情平淡的“嗯”了一聲。
自從在南陽城與她相見後,她沒對他展顏笑過一次,與他相處之時,更是神情冷淡,惜字如金。這女人。。。他情願她如數月前那樣,對他虛情假意的笑或是敷衍性的對待他也好過她現在這般的冷若冰霜。。。張明峴袖下五指伸縮了一下,眼底的陰鬱之色一閃而滅,他從鼻中冷哼了一聲,瞧見唐媽媽和昌媽媽已為孩子裹上裘衣戴好虎頭帽,一手扯過平安雙手送上的玄色氅衣,無需平安動手侍候便把氅衣披在身,隨便幾下的繫好帶。
“走”他一聲令下,一抖氅衣,繞過屏風,大步走向房門,昌媽媽和唐媽媽連忙抱穩孩子緊跟其後。
望著大少爺夾帶著一陣冷風離去,平安拍了拍胸脯,小聲的道了一句“好奇怪啊,大少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
只要昌媽媽不在,平安就會活躍幾分,表情生動,天性自然的流露。
霍青玉伸手端起床頭矮櫃上差不多冷切的花茶,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
平安大驚小怪叫起來“這茶冷了,不能喝。”她忙不迭的拿走矮櫃上的茶盞,道“少。。。姨娘,你是坐月子的人,千萬得忌口,涼的東西不能碰也不能吃。”說著,她閃身進了隔壁的耳房,不一會兒就端來一盞熱乎乎的蜂蜜水放在矮櫃上。
霍青玉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蜂蜜水,感受到微甜溫熱的蜜水潤過嗓喉,暖入心窩。她淺淺一笑,道“平安,你先在我身邊作二等侍候的丫頭,等我出了月子,就升你作一等丫鬟。”
她聽昌媽媽說過,大戶人家的一等丫鬟,月錢在八百文和一兩銀之間。平安喜上眉梢,迅速的一個福身,滿臉帶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