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口,最後星眸微閃,咬著唇說道,“父親去了龍鬚溝,你帶我去找他!”
想要給袁五郎救援,靠她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
她只是個連馬都不會騎的弱女子,雖然平素常練早操,身體素質強過尋常弱質閨閣女,可追根究底,也不過是個嬌滴滴的伯府千金。
方才無法求得袁三郎袁四郎的幫助,為了不耽誤時間,這才行了非常之計。
但頭腦被冷風一吹,一時的衝動褪去,她才醒悟過來,光憑她自己是不行的。
恰好鎮國大將軍帶了兵馬去了龍鬚溝,她必須要找到他們,才能保證袁五郎的安全。
紀都聳了聳肩,心裡暗暗覺得這娘們真討厭。
雖然是他理虧在先,為了求和,不得不答應她的無理要求。
但是,他也有好奇心的啊!
不過,在一個渾身充滿戾氣的女人面前。他決定還是明智一些,將自己的抗議全部吞回肚中,否則
也不知為什麼,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一行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一路賓士,等到天色終於暗沉下來,龍鬚溝便在眼前。
藉著昏暗的天色,崔翎隱隱遠眺到鎮國將軍帶著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正在四處搜尋,連忙大聲喊道,“爹爹!爹爹!”
她聲嘶力竭。喉嚨都幾乎要喊破了。
但許是隔的距離看著近。實則很遠。鎮國將軍那頭一點反應都無。
紀都聽到耳邊時不時傳來嘶啞破裂的嗓音,像是金屬在琴絃上劃出的刺耳噪音,難聽死了,也叫得人心煩意亂。
不由怒喝道。“不要吵了,我的寶馬腳程飛快,不消一刻就能送你去那,你叫不叫,都於事無補的,別再製造噪音了!”
崔翎當然知道她的叫聲鎮國將軍是聽不見的,但她無法控制自己。
在她最彷徨無措的時候,在她乍然覺得尚存希望的時候,最讓她信任的人出現在眼前。她只是從心底流露出她的依賴罷了。
她怕惹怒紀都,這個兇狠野蠻的柔然人會狠狠地將她扔在這裡離開,便只好閉上嘴,不再說話。
果然不消一刻,紀都的馬就將他們帶到了鎮國將軍面前。
鎮國大將軍袁世韜萬分驚訝。“丫頭,你怎麼來了?”
崔翎從馬上跳了下來,也不管自己崴沒有崴到腳,踉踉蹌蹌地奔到了鎮國大將軍面前,“爹爹,五郎尚還有救!”
她回頭望了眼眉間帶著惑色的紀都,想了想,便將公公大人拉到了旁邊,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五郎曾說,他有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崔翎將她的推測細細說給鎮國將軍聽。
與此同時,她不斷地盯視著他的表情。
是的,她不懂兵法,只是從袁五郎曾經說過的話中找到蛛絲馬跡,然後再配合自己有限的瞭解進行的揣測和想象。
但事實究竟如何,她卻不敢肯定,還需要由鎮國將軍這樣的專業人士來判別。
幸好,聽了她的話,大將軍的面色舒展開來。
他連忙叫過先鋒部隊,對著領頭的低聲耳語幾句,便立刻有一大群人往山頭的方向尋了過去。
崔翎睜著一雙大眼,急切地問道,“爹,到底怎麼樣?”
大將軍眉頭仍然沒有完全鬆開,但是臉色卻已經好看了許多。
他輕輕拍了拍崔翎肩膀,“丫頭,這回若不是你機智,恐怕五郎要讓我給耽誤了。山頭路險及滑,天色暗了,那麼多人上不去,咱們便在這裡等。”
派遣過去的先鋒軍,最擅長打游擊,他們可以適應任何惡劣的天氣和環境。
像龍鬚溝兩側陡峭的山壁,對尋常人來說是死路一條,在他們而言,卻如履平地。
假若五郎真的在山頂,那麼這群兵士一定有辦法將他帶下來。
而現在,他和崔翎要做的,不過只是等待而已。
一直等到了翌日的清晨。
天光乍亮,隱約透著青色的微光,朦朧間,從山腳傳來馬蹄聲響。
崔翎連忙拽著鎮國大將軍的手臂,“爹爹,是不是五郎?”
鎮國大將軍拍了拍她肩膀,“丫頭你在這裡等著,爹去看看!”
他翻身上馬,一往無前地衝上前去,過不多久,空氣裡傳來他爽朗的笑聲,“丫頭,五郎無事!你放心吧,五郎平安無事!”
崔翎雙腳微軟,扶著駿馬的身軀這才勉強立直。
果然不多久後,大將軍便騎著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