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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
傲世之人淡泊富貴的詩句,如瑾念來,也覺深和心意。天家侯門的榮耀,又哪裡比得上一壺清酒一束桃花的閒野意趣。若是有一天,能完全脫去身份負累,和親人過上悠閒和美的生活就好了。
回到家裡,藍澤像前幾次一樣笑眯眯迎接歸家的女兒。如瑾看他頭上沒了藥帶子,就問:“侯爺頭疼好了麼?”
“好了大半了,這幾日睡覺都安穩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古人誠不欺我也。”
藍澤心情很好,如瑾聽得無奈。自從指婚的聖旨下了之後他的笑容就一天天多起來,聽說最近還出了幾回門,跟一些京裡閒散勳貴搭上了交情,相聚喝酒談詩書,如瑾讓人打聽了那幾個勳貴,知道都是和朝中勢力聯絡不緊密的尋常人,也就隨他去了。這位侯爺若真是能交上一些酒肉朋友,將心思都轉移到吟詩作畫倒騰古玩當中去,總比沒事就琢磨怎麼奮進讓人安心。
“上次回來見了侯爺的詩,寫得比以前越發好了,不知最近又有新作沒有?”如瑾把話題往這方面帶。
藍澤從案頭拿起一張紙,“這幾日沒寫詩,畫了一張畫。”
“哦,筆力雄渾,頗見功底。”如瑾作勢端詳一陣,恭維著。
“不愧是瑾兒不愧是側妃,有眼光。”藍澤本想開句玩笑,卻脫口說錯了稱謂,中途又改口。他現在不再叫女兒的名字,都是側妃側妃的叫,如瑾叫他侯爺,他也不像以前那麼著惱。按他的話來說,這是位份規矩擺著,一絲不能亂。
如瑾跟他實在沒有什麼可談的,隨便聊了幾句就去見母親了。
秦氏帶著女兒在院門口迎接,她這幾天正受涼染了風寒,沒好利索,臉色還有些黃黃的。如瑾扶著她回屋,仔細詢問吃了什麼藥,感覺如何,秦氏一一解釋著。屋裡沒有外人,孫媽媽笑說:“姑娘放心吧,昨日崔領隊帶凌先生來請脈了,現在用的方子是凌先生的,吃了兩頓,太太感覺好多了。”
如瑾微驚,“凌先生來過?”
“是啊,還帶來了產後調理的方子,原來是他之前寫的,備著給太太換方,結果咱們沒人去拿。他昨日來,又改了幾味藥的分量。”
如瑾心裡頭不知是什麼滋味。
自從他那次挑明瞭話,再也沒有聯絡過她。而她也沒聯絡他,雖然說是可以做朋友,但到底有些不知該怎麼面對他。他人在京城,她出嫁那天街頭熱鬧的景象定是知道的吧?所以當她進王府之後收拾好心情,準備問候一句時,想來想去,終究是沒有實行。後來,越拖越久,也就越找不到由頭。而且她一直沒想好該不該繼續打擾他,是否讓他漸漸淡忘比較好呢?
卻沒想到,他還在寫藥方,等著她派人去拿。她的母親病了,他還親來診脈。
秦氏握了女兒的手:“那位凌先生與咱們母女有莫大的恩情,這樣的話原本不該我說,可是”
如瑾抬頭,看見母親眼中的疼惜和了然。
“瑾兒,他這次來,比以前瘦了,神態言語倒還如常,可我看著,眼底有黯淡之色,即便他笑著也掩不住的。”秦氏認真的看著女兒,柔聲說,“他和我們家本來沒有交情,卻肯屢屢幫忙,不管是為了什麼,也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你現在已經不在家裡了,還讓他這麼遮人耳目的來去,對他”她停了一下,斟酌詞句,最終說,“這對他並不是好事。你年紀還輕,還不知道年年歲歲的煎熬和消磨。”
“母親?”如瑾沒想到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母親對她和凌慎之聯絡的細節並不知情,只是寥寥兩次見面,就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曲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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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家長裡短
“母親,我和他之間並無逾越之事。”
秦氏寵溺的笑笑:“母親說這些並沒有別的意思,我養大的女兒我還不知道麼,是最安分守禮的人。只是這世上有些事啊,無論面上怎樣,心裡頭是另一番景象滋味的。”她用柔和的目光端詳女兒神色。
如瑾從沒有和母親討論過這類事情,不免面上微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