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心裡並沒有因為被母親窺破私事而感到發慌,依然鎮定的說:“凌先生是心中有數的人,女兒更知道路該怎麼走,日子長了總會磨去舊事,您的意思女兒明白。待我回去問一問王爺,請個好御醫來關照您的身體,凌先生那邊就暫且不讓他來了。若是以後時過境遷,他能看淡過往的時候,再走動不遲。”
秦氏輕輕搖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卻也沒有真明白。”她停了一會,繼而笑道,“不過這些事,明白與不明白都是一樣,你現在是王府的側妃,是皇家的人,其他的話就不用母親囑咐了。只是凌先生那邊”
“母親,女兒想明白了,既然暫時不見面,咱們卻不能忘了他的恩情。他人還在京城,女兒會讓人暗地照看著,以前似乎有人找過他的麻煩,若是再遇上事,女兒著人替他解決了就是。”
這樣做之於他的恩情來說,雖然不能對等,但相比繼續正常往來,似乎這樣更好。是暫時斷了走動讓他漸漸淡忘,還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然往來聯絡?如瑾選擇了前者。
她本能的想讓凌慎之走遠一點,因為她現在身在皇家,若是出了什麼狀況,不願波及他。
秦氏想了想,點頭道:“也好。不過你在王府行事不便,還是我安排吧。我看那護院領隊很肯幫忙,讓他暗中派人去好了。”
如瑾不知該怎麼解釋。崔楊二人肯幫忙,並非因為他們是藍家的護院她趕緊阻止母親這個想法。
讓崔吉去照看外面的郎中,若是長平王知道了,該怎麼想?以前請人家偷偷進府是為了治病救人,長平王那種完全無視規矩禮法的人,自然可以容忍並理解。但若是長期照看凌慎之,如瑾不確定長平王會作何想,下意識的覺得不該讓他知道。
“母親且別管了,這事我來安排。崔領隊和凌先生關係莫逆,若是託了他辦,他定然會將咱們暗中照看的事告訴凌先生,反而不好。”如瑾隨口找個理由搪塞了母親,回頭卻又發覺自己能用的人實在是少。
以前常常託付崔吉和那些護院,可他們都是長平王的人,不算是她自己的人手,一旦遇到不能讓長平王知道的事,就一籌莫展了。如瑾意識到培養人手的重要。以後該在這上頭留心才是。
眼下,她讓丫鬟傳信給何剛,讓他沒事就悄悄去凌慎之那邊看看,暫且照看著。
然後她單獨叫了崔吉。“很感謝領隊帶凌先生過來給母親看病,不過,以後若不是兇險之事,領隊還是不要帶他來了。”
崔吉沉默了一下,依然像以前一樣直直的看人,然後說:“嗯。”
如瑾又詢問以前的傷員現在情況如何,崔吉說都無礙,然後告辭出去。
寒芳帶了幾幅新作的繡活來,如瑾將這幾日改動的兩個花樣也交給了她。寒芳看了便拍手:“姑娘這麼一改,果然好看了許多,咱們的花式本來就跟市面的大路貨不同,經了姑娘的手越發耐看了。”家裡這些親近人,上下都改不了口,還是稱呼如瑾為“姑娘”,而不是“姑奶奶”或“側妃”。
寒芳高興得很,如瑾看著也歡喜,笑說:“不過是學了幾幅前人名畫,偷點意趣而已,你可別誑我。”
“怎麼敢誑姑娘?每次送給繡娘們的花樣都讓她們好一頓誇呢,彭掌櫃也說咱們的東西有前途,讓繡娘們緊趕著多做一些,等鋪子開了張好防備著貨不夠賣。”
寒芳嘻嘻哈哈的說著,語速很快。她這段時間比以前活潑多了,有向蔻兒靠攏的意思,顯見是對繡品鋪子十分上心,樂在其中。如瑾很樂意看到她這樣的轉變,寒芳以前有些悶,說話做事都謹小慎微的,能全付身心投入到喜歡的事情裡頭,人也變得開朗了。
彭進財來了,交待鋪子的進展。“跟房東定了兩年的租約,他想一齊收夠了租金,我勸著訂下了每半年給一次錢的章程,一來是咱們沒錢給兩年的,二來就算有也不能全壓在租金上,用在進貨上頭才能看見進項。現下門面收拾到一半,下月挑個好日子就能開張。江南搭船進來的貨前日到了,東家親自去看看也行,若沒空去,我這次帶了幾件樣品過來給您過目。長期固定的繡娘暫時定了五個,另有一些可以臨時叫來幫忙的,以後看著生意多少再酌情添減。”
他一項一項說得很詳細,如瑾聽了暗暗點頭,越發知道賀姨娘介紹對了人。只是他這樣有頭腦做事又踏實的人,光給他一個小小的鋪面著實有些委屈。不過什麼事情都是一步一步走的,如瑾現在也沒有更多的事要交給他,而且也想借此看看他是否耐得住。
“彭掌櫃辛苦了,能短時間將事情安排的這麼妥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