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拿出了五支羽箭彎弓射出,徐緣化往後退去。
前面的三支箭只是個幌子,左右兩支在中途會轉彎,一起射向處於中央的徐緣化,只是對方弄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所以才會愣神,哪怕只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都足夠李承接下來的五支箭其中的一志追上他。
長箭深深沒體,一縷暗紅色沿著傷口處浸染而下,徐緣化的眼前又浮現出父親最後不肯到下的背影,時光的洪流轟然迴轉,彷彿從那一天往後的所有日子不過都是雲煙,只有那一幕深深鐫刻在心靈深處,從來不曾遺忘。
他猛地揮劍,將這支羽箭的尾部倏地斬斷,隨之襲來的疼痛很快彌散全身,箭尖上有毒,這一點他知道,這些長公主派來的部下先來用毒用慣了。
他看到李承走了過來,似乎還想勸說他隱姓埋名遠遁他鄉,他笑了笑,望向天空。
李承看了倒下的徐緣化一眼,顧決已經走上來,檢查他死透了沒有。
李承走進馬車,撥開書架上的書籍,四處翻檢,最後發現了下面的紫檀木箱子。他開啟,裡面是繪製精美的地圖,整整一箱子,他撓了撓頭,像是有點後悔,“我說嘛,以後能不要殺人儘量不要殺”,他抬頭看了一眼外面木無表情的顧決,繼續小聲說了句,“一個人長這麼大容易麼哎,真是煩死了,我今天居然也殺人了”
Chapter27 清韻書局
“煩死了。”位於帝都中心地帶的李府院子之中,也有一人對著天空抱怨了一句,李瑾瑜站在一株花樹旁邊,潔白的花朵飄零而落,宛如落雪繽紛,這裡是崔靜卿的別院,往東幾步便是李府上下的丫鬟小廝們住的地方,往西則是兩位哥哥的居所,李瑾瑜站在屋子外面,躊躇了幾秒,還是敲了敲門。
“咳咳,這個,你要不要喝水?”李瑾瑜走到崔靜卿的窗前,枯坐了一小會兒,崔靜卿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就那麼一直看著她,她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這麼緊張,竟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起身去倒水的一刻,崔靜卿忽然輕輕說,“李公子,,其實應該是李小姐吧?”李瑾瑜猛地停下腳步,來之前心中還保留著一絲僥倖,現在看來最後的僥倖也像個肥皂泡一樣破滅了,她轉身,依舊不知道說什麼好。
“噗。”崔靜卿終於沒繃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小姐您裝的真好,平常一點都沒看出來你是個女孩子。”
李瑾瑜匆忙坐下,解釋道:“我必須裝成一個男子的樣子,這個呃,這個是師父告訴我的,所以呢”李瑾瑜忽的抬頭,鄭重地看著對方,“所以你必須保密,知道麼?”
崔靜卿同樣鄭重說道,“如果我不能保密呢?”
李瑾瑜沒想到一向聰明溫良如崔靜卿者也會像突然來這麼一句噎住自己,她靜靜想了一會兒,眼神突然變得狠戾,“那我現在就殺了你,反正你現在不是也已經受傷了麼,對外也可以說你因為箭傷感染了惡疾。”她讓自己看上去儘量兇狠一點,這樣顯得她說得出做得到。
“所以你才會選擇清早的時候過來,即使我現在突然不明不白地死了,別人也不會懷疑到你。”崔靜卿平靜的說,“當時在樹上,我發覺小姐你的身體有些不尋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起殺心了,不過小姐,其實你沒必要問我的意見,這條命你隨時都可以拿去。”崔靜卿突然將遞過來一物,李瑾瑜開啟外面的手帕,見是一柄短匕首。
“小姐你現在就可以用這把匕首刺死我。”
李瑾瑜拿過這隻匕首,笑笑,“這柄匕首就當是你送我的禮物了,哎,你到底要不要喝水?”崔靜卿亦笑,“小姐,我一直有個問題。”
“說罷。”
“任何女子若扮作男子的話,就算易容術再好,細看之下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另外,走路的姿態、說話的聲音,這些基本上都很難改變,小姐你是怎麼做到的?”崔靜卿湊近了細細看下去,臉上滿是疑惑,“還有小姐所說的師父,應該不是舒夜先生吧?”
李瑾瑜點了點頭,“反正解釋起來很複雜,我只要活著一天,知道我是個女子的人就越少越好,否則的話,會非常危險。”
“好,明白了。”
*
李瑾瑜從崔靜卿的別院之中出來,直接繞過大堂,登上薛思淼早早備好的馬車,向不遠處的清韻書局駕車過去。
清韻書局今天正是開張,掛名的是李瑾瑜的三哥李蕭珏,實際上的賬房先生是田思博這個田戰的獨子,不過僅僅只有李家的三兄弟和田思博的姐姐田思怡知道。李瑾瑜見過上一次田贊管教自己獨子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