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鬍子無奈的射著箭抵抗。喧譁聲在夜色色裡像沸騰的水,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馮忠看了眼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岑三娘,嘆了口氣道:“我以為唐軍會忍到明天。”他拽起岑三娘,有點愧疚:“委屈你了。放心吧,我不會殺你。小主子太小,離不得母親。”
岑三娘被堵了嘴,目光掃過馮忠吃完的飯菜,失望的想,許氏為什麼沒有下藥呢?
馮忠拉著她,在兩個徒弟的護送下走向石牢。
風中掠過弓弦響動的聲音。
“小心!”馮忠一把將岑三娘扯到身前,仍有個徒弟被一箭透胸。
他把刀架在岑三娘脖子上大聲喝道:“再放冷箭,我先殺了她。”
荊楚無奈的放下了手裡弓箭。
城主府的守衛們從四周圍了過來,將馮忠護在了中間,朝著石牢的方向退去。
遠遠聽到後院的聲音,黑七喝道:“殺!”
一箭就射了過去。探營的好手幾乎箭術都好,一輪開射,石牢外響起幾聲慘叫,躺下了幾人。餘下的護衛慌亂的找柵欄和矮牆遮掩。
丹華眼尖,看到一群人朝石牢走來,中間有道穿個白色衣裙的女子。她抬起弓朝四周的護衛射了過去。
“停手!當心夫人!”荊楚急的大喊。
馮忠得意的拉著岑三娘靠近了石牢。用突厥話對護衛們喊道:“你們攔住他們。不然我進石牢砍了你們城主的腦袋。”
忠心的護衛們見來的人只有十個,哇哇叫著提刀衝了過去。
馮忠把鑰匙扔給徒弟,拉著岑三娘警惕的望著前面。
徒弟掏出鑰匙開了鎖,朝裡面的徒弟喊道:“十二,是我!”
他拉開門的瞬間,一枝弩箭釘進了他的胸。
馮忠大驚,拉著岑三娘後退數步。
徒弟扭頭看他,胸口又是一涼。杜燕綏的匕首刺進了他的胸,一巴掌將他推開,大步走了出來。
前院傳來唐軍破開大門的歡呼聲。
“馮忠,你走無路了,放了她,我饒你不死!”杜燕綏看到岑三娘,心裡不由一慌。走投無路的兔子都會咬人。馮忠會放過她嗎?
“有她陪葬也不錯。”馮忠不慌不忙的拉著岑三娘緩慢的朝馬廄退去。
杜燕綏步步緊跟。
石牢的門開啟了,忠心的護衛顧不得馮忠,飛快的衝進了牢房。
“信得過我嗎?”丹華淡淡的說道。
杜燕綏噎了噎:“好像你上次用髮簪準頭還行。”
丹華伸開手,指甲夾著兩枚梅花鏢:“萬一不準射中了夫人”
“那還是算了!”杜燕綏截口說道。
“萬一不準射中了夫人,不是要害,死不了的。師哥,我記得從前我去殺頭熊,紮了它的眼睛,它站起來時,你一箭射中了它的心窩。”丹華不緊不慢的說道。
黑七把弓遞給了杜燕綏。
“我手抖。你來。”杜燕綏沒有接過去。
黑七怔了怔,低聲道:“我的手也抖。”
兩人看了荊楚一眼。
荊楚盯著馮忠和岑三娘:“我箭術不夠好。”
幾人躊躇時,一條黑影提了根棍子朝馮忠撲了過去:“你放開三娘子!”
馮忠閃開,順勢將岑三娘推了過去。許氏那一棍重重的敲在岑三娘右肩,聽到她悶哼一聲,身體癱軟,許氏嚇得咣噹扔掉了棍子。
丹華揚起了手,兩枝鏢準準的插進了馮忠的後背。黑七順勢抬起弓,一箭穿過了馮忠的頭。
杜燕綏同時奔了過去,從地上撈起了岑三娘。扯了堵在她嘴裡的布:“三娘!”
許氏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老淚縱橫:“三娘子,媽媽打錯了你呀!”
杜燕綏又是一愣:“你是奶孃?”
許氏哭著解開繩子,伸手去摸她的肩:“打在這裡了”
杜燕綏攔腰抱起岑三娘叫丹華:“石牢裡有個女子,你帶許媽媽過去幫她換下衣裳。黑七,趕緊套馬車。荊楚你請大帥單獨過來。媽媽你隨我來。”
他隨便找了間廂房,放下岑三娘,掀了她肩頭的衣裳,手輕輕的一點點按過去。
“疼!”岑三娘疼的醒了,眼淚直往外湧。
“我瞧瞧打斷骨頭沒。”杜燕綏堅持按完,慢慢抬起她的胳膊。
“我討厭你!”岑三娘疼的大叫。
杜燕綏咧嘴笑道:“沒傷著骨頭。”
兩人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