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對視著。岑三娘突然說道:“祖母給兒子洗三那天走了。她說她想等你回去。”
眼淚從杜燕綏眼裡滴落,大滴大滴的砸下來。他喃喃說道:“三娘,我們不回長安了好不好?沒有爵位,我上山砍柴養活你們母子!”
岑三娘還沒說話,杜燕綏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低聲說道:“我沒見著母親最後一面,也沒見到祖母最後一面。”
他沒有再說下去,緊緊把她摁在懷裡,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伴隨著壓抑不住的哭聲。
岑三娘疼得額頭見汗,咬緊了牙撐著,意識慢慢模糊,疼得暈了過去。
賀魯認錯認的很徹底。說辜負了先帝,請求在先帝陵前砍他的腦袋。
高宗大為感動,下旨免他一死。派欽差封了達度為可汗。
西突厥在安西都護府的基礎上,又設了昆陵都護府和匐延都督府等幾個都督府,將這一大片土地納入了大唐的管轄。
朝廷班師的大軍隊伍中,少了原來的徵西主帥杜燕綏。蔡國公夫婦和馮忠同歸於盡的訊息傳到了長安。高宗輕聲嘆息。
午門外,崔季冬顫抖著手扔下了一枝籤:“斬!”
劊子手舉起厚背大刀,狠狠的砍落了崔仲冬的人頭。馮忠懷裡搜出了兩封手書,認出是崔仲冬的筆跡。當即打入了囚車押回了長安。
脖腔裡的鮮血噴濺到三尺開外。崔鼕鼕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發瘋似的離了監斬臺,捧起了崔仲冬的頭顱大哭:“三郎!三郎呀!”
“呀,是親哥哥監斬呀!”
“好狠心的兄長!”
“呸,為了自家前程,竟來監斬親弟弟,禽獸不如!”
崔季冬似笑非笑,看著崔仲冬圓瞪的雙眼,大喝一聲搶過劊子手的大刀勒頸自吻。
嘉陵江上,秋風吹鼓了船帆,一艘大船朝著隆州方向駛去。
哎,快到結尾啦。明天再更吧。
☆、兒子
兒子
秋季,隆州城未見黃葉凋零,山水一派蔥蘢青綠。墨齋小說網。。沒有告知岑家來接船,黑七先行上岸僱傭了幾輛馬車,朝著滕王新搬遷的宮苑行去。
駛得近了,遠遠就看到無數的亭臺樓閣自山間樹木中露出紅牆飛簷。錯過隆州城窄小的街巷子和最多兩層的樓宇,只覺得眼前一亮,清貴之氣撲面而來。
到了宮門,仰頭就看到長長的青石階,那些樓臺殿宇都隱沒於長階背後。杜燕綏忍不住嘀咕了聲:“這聲勢。心寬點的說聲奢靡。心窄點的怕是會覺得王爺心高了。”
岑三娘暗暗嘆氣。話都是兩頭說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討不了皇帝的好,想怎麼挑你的不是都有說法。她只盼著能順利的接了兒子和府裡的人,早日離開。
不多時,有王府的屬官和女官迎了出來,直稱二人為:“孔先生和孔夫人。”
杜燕綏連爵位宗族都不要了,假死歸隱,原來的名字就用不得了。蘇定方和幾位有著能直奏密摺上達天聽的人萬萬不敢隱瞞皇帝。
高宗撤了抄封蔡國公府的旨意。又下旨說兩人雖死,杜燕綏的兒子尚在世。道如有一日杜氏子認祖歸宗,這爵位仍叫他繼承。
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皇帝感念杜燕綏一路相助,留了條路。大度的表明態度,皇帝顧念舊情。如果杜燕綏想回去效力,就是死裡逃生的說法。
一路走到今天,杜燕綏仍嘆了聲:“皇上宅心仁厚。”
你要玩消失,朕不攔著。還給你把後路都留好,你混不走了,還回來做你的蔡國公。岑三娘覺得,皇帝能做到這一步,還是算不錯了。
坐了轎子上山,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停了下來。
“王爺在崖邊閣裡作畫,兩位請自去。”屬官和女官站在一方矮牆外,不再進去。
杜燕綏攜了三孃的手進去,遠遠的看到崖邊起了座亭閣,四面無遮擋,中間擺了方碩大的畫桌,滕王穿著件青色的長衫,正在作畫。
山崖不高,下方恐有溫泉,一片霧氣蒸騰湧出。閣邊種有不少花草,溫暖的氣侯下反季開著花。中間還有幾隻藍色的蛺蝶飛舞。
“秋天還有蝴蝶?”岑三娘驚訝不己,脫口而出。
聽到聲音滕王擱下了筆,順手扯了張畫紙鋪在案几上,回身看向兩人:“正是這奇景,才叫本王在這修了畫亭。再冷上幾日,便沒了。”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著的手上,眉毛挑起:“孔先生?”
杜燕綏鬆開岑三孃的手,一本正經的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