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正好,殿內馨香纏繞,寧靜又安好。
對於過年這種節日,赫連真除了對收禮有點兒興趣之外,已經不抱任何熱情了,不就是吃飯看戲,年年如此,沒有半點新意。
以往是皇后和容妃一同操辦,今年卻成了皇后一手獨攬,為了突出與眾不同,倒也新添了好幾項節目。
比如嬪妃獻藝,當然這也是針對那些位份低下的妃子,難不成你能讓貴妃夫人的來當眾表演助興?
最先出場的是和芳儀,本就天真爛漫的,又跳了一曲採蓮舞,綠意盎然的,清新別緻,博得帝后一致好評,羲和帝親自賞了一串孔雀綠翡翠珠鏈,羨煞眾人。
然後便是小儀小媛美人才人們作詩寫字彈琴唱曲兒,也別有一番熱鬧可言。
最後一曲飛天舞,是個身姿曼妙卻面掩薄紗的美人兒所舞,遮著面,倒是分不清是哪個宮的了。
只見她著一身紫色舞衣,赤足上套著悅耳的鈴鐺,踩著節怕婆娑起舞,她靈活得像一條蛇,她魅惑地扭動,手上的鈴鐺也隨之振動,動作自然流暢,彷彿出水的白蓮,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髮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輕歌曼舞,步步生蓮,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待她舞畢,眾人驚了,醉了,比起真貴妃那年的《楊妃醉酒》也絲毫不遜色。
那美人兒移步下臺,款款而至,輕揭面紗,眾妃再次懵了,就連羲和帝也失神碰倒了桌上的酒杯。
那螓首蛾眉,清眸流盼的仙姿玉色竟是已逝三載的馨妃!!!
“馨兒?”羲和帝失態的喚出聲,赫連真的臉卻僵了。
“皇上也覺得玉姑娘同馨妃妹妹長得相似對嗎?”這時皇后起身,拉過美人兒的手,笑道:
“臣妾初見時也被唬住了,這一眉一眼的,簡直和馨妃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惜啊,玉姑娘原是臣妾大哥府上的歌姬,臣妾想著,若是能解皇上一點兒思念,也是她的福分了,所以就自作主張留了下來,望皇上恕罪。”說罷便實實在在的跪在了地上。
羲和帝愉悅的大笑了幾聲,這才下去將皇后同那美人兒攙起來,神色難掩開懷:“皇后何罪之有,甚得朕心,甚得朕心!”
皇后聞言也笑了,望向赫連真的方向難掩得意之色,建議道:“不如就賜玉姑娘馨字,也好解皇上相思之苦。”
羲和帝還未發話,只聽哐噹一聲,杯子碎裂的聲音傳了出來,卻是赫連真砸了手裡的杯子。
“皇后娘娘,就憑她一介三流舞姬也敢用我阿姊的名諱,你是當我阿姊好欺負呢,還是當我赫連真好欺負。”
說著,她走進那美人兒,抬起她的臉細細打量,冷笑道:“不過就是一假冒偽劣,想當替身也得看相公願不願意給她機會,能夠近身伺候也是抬舉了她,竟然妄想用我阿姊的名號,做夢!”
她用手帕擦了擦方才碰過美人兒的臉,真心實意道:“不過嘛,也得佩服你們古人的醫術,這整容也整得太他媽逼真了點兒,就是不知道能夠撐幾年,哦,皇后娘娘?”
美人兒被赫連真這一番奚落,狠狠的瞪她,眸子裡的恨意絲毫不掩飾。
“真兒,別胡鬧,回坐位去。”羲和帝皺眉,低低呵斥她。
赫連真聳聳肩,無所謂道:“回去就回去,只一樣,她不配跟我阿姊沾上半點兒關係!”
說完,果然老老實實回坐位了。
羲和帝最終沒有將馨字賜給那美人兒,不過卻破例抬了她做三品淑儀,賜號玉字。
妃嬪們都長了心眼兒了,這玉淑儀除了出身卑賤外,將來怕是比真貴妃更受寵了。
此時暫且略過不提,皇帝時不時弄個美人兒在身邊正常得很。
而不正常的是我們剛回宮的曦貴妃,赫連真坐她對面,親眼瞧見她連連喝了三大杯桂花酒,然後秀臉微酡,色澤迷人。
皇后又發話了:“聽聞曦貴妃最擅古箏,不如彈一曲讓大家開開眼界。”
曦貴妃聞言愣了,慌張失措的站起來連連擺手道自個兒不成,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
然後只聽羲和帝冷哼一聲,道:“讓你彈你就彈,難不成還要求著你?”
曦貴妃委屈的咬咬唇,點頭答是,搖搖晃晃的就往下邊兒走,結果一不小心踩空了摔了一跤,連帶桌上的酒菜灑了她一身,狼狽不堪。
羲和帝那模樣簡直要暴跳如雷了。
☆、第三十八章:爬床·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