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若來,我親泡一壺好茶請請姑娘!”這是雲煙的話,無甚特別。
“姑娘真真人中龍鳳也!長得好又會說話,最重要,手裡活計是一流的!我只恨不能早些結識姑娘。白活了這許多年!”這是雲霖的話。真心實意,滿懷著少女的真摯熱情。
曜靈各有回話,總之令各人滿意就是了。
到了垂花門口。申夫人又苦心解釋:“本來要請姑娘前面偏門出去,只是繞回小園又太完了,又怕誤事,請姑娘萬不要生氣,不是輕慢姑娘的意思!”
曜靈忙恭身回道:“不敢不敢!夫人心意小女子領了,正如夫人所說,還是後門方便!”
於是出來,夫人見她身影走得不見了,方才領著小姐們回去。
坐車到家。因近得很,不過頃刻而至,銅錘車下候著,見曜靈下車方擠了擠眼睛笑道:“爺是真急了,我才聽門口人說,催多少回了!”
曜靈不理。青桃啐他:“就你話多!跟你姐姐學得不象樣了!”
正說著,青桃就覺得腦後有一陣陰風閃過:“誰在說我?!”
曜靈回身一看,笑了。叮噹眼珠子瞪得老大,叉腰怒視青桃,後者縮了縮脖子。也笑了。
看起來一出了申府,青桃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快進去吧,爺有正事要與姑娘商量!”叮噹推進曜靈去,又白了青桃一眼。
曜靈在心裡好笑,叮噹這丫頭演技真不壞!
去到外書房時,岑殷背對門口,正坐在書案前習字,手提紫管的狼毫,蘸著銅雀硯裡,松煙金漆的龍香墨精,看上去在臨草書。
“回來了?”聽見外頭有人進來,岑殷頭也不回,口中淡淡道。
曜靈愣了一愣,亦淡淡嗯了一聲。
“爺怎知是姑娘來了?”倒是叮噹好奇,伸長了脖子追問。
為什麼?因為她的腳步聲就是與別人不同,我一聽便知。
不過這話只在岑殷心裡,他是再不肯吐露於嘴上的。回來就好,這樣一想,手下的草書就有些臨不下去了。
“咳咳,去這麼久,可探出些什麼來?”岑殷放下筆,貌似鎮靜地回過身來,看著曜靈。
曜靈衝他一笑:“可探出不少呢!不知爺想聽哪一路的?是關於青桃,還是申府的?”
岑殷半日不曾見她了,突然回來,又經她這一笑,心神由不得一蕩,忙低頭裝作要坐:“都要聽,少一句也不行!”語氣卻是十分堅定而冷靜的。
曜靈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只當他真關心自己打聽到的事,也就坐於對面,慢慢將事說了。
唯有叮噹看得出來,爺被這姑娘弄得目眩心迷,卻還要在她面前做個若無其事,心裡便好笑得很,原來也是隻死鴨子!
不過想歸想,笑歸笑,叮噹面上還是默不作聲,靜悄悄走了出去。
“依你所見,張大小姐是被送回張夫人孃家了。不過這有什麼說不得的?張大小姐身上又有什麼秘密?她的婢女死於非命,又為什麼與這秘密有關?為什麼她見不得人?”岑殷聽過曜靈的話後,沉思半晌,似自言自語道。
曜靈搖頭道:“我也弄不明白。好好一個小姐,怎麼就瘋了?聽她親生母親,柳姨娘說,她並不是天生就傻的,到底發生什麼事逼瘋了她?那事定是見不得光的!不然張家申家,也不會這樣避諱,提到張大小姐就如噤寒蟬了!”
岑殷雙手抱胸,想了想道:“張家發跡也怪,皇上先還不知道有這號人呢!不知什麼緣故,宋大人在皇上面前竭力舉薦過幾回,皇上也聽進去了,招他來見,說得又皆合皇上心意,皇上這才喜歡,當時又正值朝廷用人之際,張大人便乘了這股東風,三極連跳,很快就青雲直上了!”
曜靈聽見宋大人三個字,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宋全明?以她對此人的瞭解來看,沒有好處的事,宋大人是絕計不會去做的,無緣無故,為什麼他要提攜張梓?
世間沒有天上白白掉餡餅的好事,官場上,更不可能。
宋大人最喜歡什麼?張大人又有什麼?他憑什麼得到宋全明的幫助?!錢財?張家當年沒有,身為皇上面前紅人的宋全明也不稀罕。
驟然之間,如電光火石閃過心頭,曜靈與岑殷同時抬起頭來,相互對視,對方眼中的默契,徒然令二人同時感到了欣喜。
“宋大人是哪一年開始舉薦張大人的?”曜靈輕啟櫻唇,道出的正是岑殷心頭所想。
岑殷說了個年份,反問曜靈:“張大小姐是哪一年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