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1 / 4)

陳則銘緩緩回身,握住青青的手。他的手因為練武滿是繭子,被這樣的手握著,不會覺得舒服,但會很安心,這雙手掌沉穩而寬厚,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值得依託。

青青的手指漸漸鬆了。陳則銘的病固然是舊疾,可也是心病,否則你無法解釋為什麼他這樣快便能下地,行走如常。入宮一夜後的陳則銘似乎突然就清醒了,他等待這封任命的固執化做脊樑讓他重新站了起來。她怎麼能攔他。

陳則銘這才笑了笑,柔聲道:“你有身子,在家歇著吧。”

青青滿心不甘,目中隱約滲出淚來:“聖心難測,萬歲一天一個主意,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幹什麼,萬一、萬一”她想說萬一退敵之後皇帝來個飛鳥盡良弓藏呢,可看著陳則銘凝視自己的雙眼,她突然心虛,不敢再繼續往下說。

陳則銘早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沉默了片刻,終於嘆口氣,繼而朝她微笑起來,低聲卻堅定道:“我只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城破了,就所有的希望都沒了,所有的人都只能任人宰割!包括你我。”

青青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怔怔看著他轉身離去。

待入宮,到了崇文殿,陳則銘終於見到全無歡容的蕭定。

而這才是在朝華門事變之後,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會面。

然而與他們之間那些曾有過的你死我活相反,兩個人都在此刻突然領悟了自己身為君主或者身為臣子的職責,並擺出了該有的態度。

陳則銘在趕來的路上,心中已經擬好了一份名單,他需要有能力又相對熟悉的人來執行他的命令。

這份名冊一經提出,蕭定立刻應允了。

對於此刻願意出手力挽狂瀾的忠臣,蕭定心存感動,不論這份感動是真是假,至少它表面上看起來是那麼回事。他許諾了若干封賞,聽起來只要城外之圍能解,陳則銘不但能夠就此翻身,更能在權力的道路上東山再起,再造輝煌。

陳則銘沒有推託,只是一味叩首謝恩,就象每個臣子此刻該做的那樣。

曾經不共戴天的他們,就這麼平常地見面,然後分開。

陳則銘從宮裡出來後,立刻奔往軍營,上了城樓。蕭定的賞賜緊隨而至。那其中包括衣服被褥食品等各種日用品,內容之豐富齊全,充分體現了天子倚重信任之心。

段其義被調為副帥,獨孤航任為先鋒,其他各路將官各升一級,均有相應封賞。這一系列動作在半天之內完成,陳則銘的動作不可謂不快,而蕭定的響應也是至始至終地如影隨形。

第六章

這樣大的舉動不可能瞞過相距不過幾十里的律延。

律延笑一笑,下了一道奇怪的指令,放鬆攻城的節奏。這放鬆也不是全部放鬆,只針對段其義鎮守的西南門。

幾天後,京中開始出現傳言,說是第三路勤王軍亦中伏全滅。

城中早已經是人心惶惶,這說法的出現幾乎立刻擊潰了眾人的心,很快一傳十十傳百,這個讓人恐懼的訊息迅速地傳遍了京城。官方不得不出告示闢謠,說這傳言純屬偽造,朝廷至今尚未得到其他勤王軍隊的明確訊息。然而謠傳還是愈演愈烈,大有一發不可收拾要星火燎原的趨勢。

直到最後,百官中竟然也開始有人質疑朝廷是否真的隱瞞了前線訊息。當然這話沒人敢在臺面上說。但私下的交流使得一種消亡已久的言論開始抬頭,那就是早被蕭定堅決否定的南巡之議。

在一次早朝上,這個論題被人大膽地提了出來。上奏的是蕭定的御史中丞齊見哲。

御史臺本來有監察職能,在此刻把京城中人心不穩的情況反映上來也是官員本分。然而這位齊中丞或者是出於對君主的關切,或者也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生命的珍惜,在反應完流言漫天的情況後,順便提出了宣華府之役後,京都儲糧補充不足,如今救援不力,再守下去,很可能是坐以待斃的猜測,並建議蕭定考慮突圍南幸之途。

這話語在朝議中一石激起千層浪。

堅守派和突圍派展開了激烈的舌辯。

堅守派稱出城風險太大,萬歲親身赴險,一個守衛不周,便有終身之恨;突圍派稱留在此地不過是溫水煮青蛙,等糧盡破城,一樣是終身之恨。總之兩派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陣營,打的倒都是忠心護主的旗幟,被他們緊緊護在中心位置的蕭定感覺頭痛。

這時候來自前線的段其義的意見左右了眾人的視線。

段其義稱因為京城佔地大城牆長,匈奴的包圍圈也並不是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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