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念頭一轉,道:“是普安郡王告知朕。”
從此將趙瑗逼得和秦檜兩人勢成水火,已經擺到了明面上。
七月,趙構重親啟用劉錡,命其駐防荊襄一帶,以防不測。
八月,秦檜上表,請求立恩平郡王趙琢為嗣,被趙構置之不理,束之高閣。
當年十月,趙瑗滿二十二歲生日,趙構親臨府上,示意重視之意,韋太后不滿趙瑗,想要立趙琢為嗣,趙構遲遲不表態。
第二年春天,趙構將此次科舉所得人才,撥了三名給趙瑗當幕僚。又命史浩,陳俊卿等不肯依附秦檜的大臣,前去作為趙瑗的師傅。
當年夏天,趙構已經調動好了一切,將趙瑗召到宮中,詢問如何對付秦檜。
趙瑗提議將其公開罷相,但趙構搖頭道:“宋金和議中有一條就是宋朝不得罷相,公開收拾他,必定給金人藉口南侵。”
趙瑗勸說道:“今金主完顏亮剛剛上位,根基不穩,金國內部政局頗為混亂,他必無暇南顧。若是等他根基穩固之後,南邊稍有異動,必然會引來責問。現在動手,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趙構沉默不語,心中思量許久,雖然準備就緒,但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敢輕易動手。
秦檜亦察覺到了不妙,也在佈置,他命御史臺上書彈劾舊年老臣,欲用謀反之罪,再次清洗朝中反對自己依附趙構的人員。
趙瑗得知之後冒雨覲見:“阿爹若再不動手,恐怕秦賊搶佔先機,那便無翻身之日了!”
趙構緩緩的轉動著自己拇指上的指環,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我宋朝是禮儀之邦,一向守信,豈可公開罷相?”
趙瑗一怔,隨即明白了趙構的意思,是在暗示自己私下行動。
他前去拜會了楊存忠一次,因為其掌握京師兵權,他的想法也很重要。
楊存忠的回答亦很巧妙:“臣只知效忠天子,不問它事。殿前司唯有天子能動,其它的人,再怎麼位高權重,也是無法亂來。”
趙瑗放下心來,得到了楊存忠的回答,他決定親自派人殺掉秦檜。
趙瑗第一個找的就是餘漠,當日蕭山離京前,已經告知過趙瑗餘漠發展了一些暗殺組織,且其又是王府舊臣,十分可靠。
餘漠推薦的人選,依舊是殿前司的侍衛施全,在秦檜下朝的路上伏擊。
趙瑗擔心事情不能夠如此順利,又親自見過施全,考教過他的武藝,又商定了路線和具體的行動方案之後,便對趙構進言:於某日某時恐怕有異變,秦檜當來上朝。
趙構默許。
等到一切佈置停當後,趙瑗入睡之時,摸著胸前的粗布荷包,知道現在是能夠開啟荷包的時候了。
荷包中到底寫著什麼,這個問題糾纏了趙瑗快兩年,今夜便有答案。
趙瑗取下荷包,拿出匕首,小心的將荷包縫緊的線挑開,裡面果然有著一封簡短的書信。
“殿下既然已經開啟荷包,必然是準備停當。若是其它的方法,殿下儘管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山無別話。若是想要將希望寄託在刺殺秦檜身上,還請三思。若別無它法只這一條路可走,請殿下不管佈置的多麼妥當,也必將刺殺的力量,加強一倍!且飛鴿傳書於我,我當進京助殿下一臂之力。”
趙瑗很詫異於蕭山的未卜先知,他在事前,都沒有想到趙構不肯公開罷相,只願意暗殺。
趙瑗雖然覺得自己的佈置已經是萬無一失,秦檜無法逃脫,覺得蕭山有些杞人憂天,但當初曾經在蕭山面前發過誓,不得不遵守。
當即便又挑選了三位武功高強的侍衛,作為施全的幫手,使其務必成功。
三日後,是朝廷十日的大朝會,散朝之後,趙構又藉口商議國事,將秦檜特意的留了下來,賜酒飲宴,直到黃昏十分,才放他回去。此時朝臣皆已下朝,路上行人稀少。
秦檜帶著十多名相府護衛,乘小轎而行。
他出了宮門只覺得有些心驚肉跳,命人先行回家,去讓秦熺再多帶些人過來接自己。
而自己則和手下的護衛換了衣服徒步行走,讓護衛坐在自己的轎子中。
行止湧金門處,忽有大石落下,將小轎砸的粉碎。
秦檜擔心多日的事情終於發生,果然在路途中遇刺了。
他周圍的護衛一擁而上,將行刺之人抓住,秦檜卻沿著小路朝北而行。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抬頭,見到自己所行之處,正是當年秦重所開油鋪的後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