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吼令。
“不許動,舉起手來!”
季秋和楊梅兒抬起頭來,見兩位戎裝兵士狐疑地盯著他們,手裡還拿著長長的劍,楊梅兒當場嚇暈過去。
季秋驚得兩眼呆滯,舉起手來,說:“大……大人,我……我這是在挖自家的銀子呀,這也犯……犯法麼?”
☆、置辦田地
七日後,季秋和楊梅兒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韋家村。若不是他們把挖出的那八兩銀子用來打點和通融,怕是還要被關一陣子。
人是回來了,但已身無分文。楊梅兒回來後就一直哭,說門臉沒了,屋子沒了,錢也沒了,之前為了進貨還欠了二哥二嫂五兩銀子呢,這日子該怎麼過啊。她不吃不喝,就窩在屋裡哭。
季秋挺樂觀,慶幸自己命大,沒死在縣裡,但他架不住楊梅兒沒完沒了地哭,就跑田裡幹活去了。之前他的田地由他爹接手種著,現在他自然要收回來,否則連飯都沒得吃。
金恬覺得楊梅兒再這樣哭下去也不是事,可是公婆兩人勸了又勸都無濟於事。金恬明白楊梅兒此時的心病,待公婆無奈出門幹活時,金恬端一碗粥再拿了二兩銀子來到楊梅兒屋裡。
金恬將粥放下,坐在楊梅兒對面,柔聲細語地娓娓道來,“你聽說了吧,金芝兒和她孃家人也都回來了,她大哥說是趙都督與一群造反的人在縣裡交了戰,縣裡許多老百姓都遭了殃,家破人亡的可不在少數,你和季秋算是幸運的撿回了命,家裡還有田有地,這日子咋不能過?”
楊梅兒仍是抽抽泣泣地哭,眼睛腫成了桃。金恬從懷裡拿出二兩銀子往桌上一擱,說:“你要是把這碗粥好好吃下去,這二兩銀子就算是我給你的,不用還了。”
果然,楊梅兒驚喜地抬起頭來,看了看那二兩銀子,趕緊端起來粥,說:“真不要我還呀?”
金恬知道這個時候只有錢能開啟楊梅兒的眼,點頭道:“是,我還能騙你不成?三畝田一畝地的活你們倆輕輕鬆鬆就幹了,還可以拿這二兩銀子開個小鋪子,欠我的那五兩銀子我又不急著要,你幹嘛要死要活的不吃飯,聽季秋說你落下了咳疾還沒治呢,難不成這日子不過了?”
楊梅兒其實也餓極了,端起粥來呼呼啦啦地吃著,邊吃邊點頭,“嗯,有二嫂給的這二兩銀子,能東山再起,我這心裡就踏實了。”
金恬突然明白過來了,楊梅兒不吃不喝只顧著哭怕是演戲給她看的,就指望著她拿錢過來白給呢。給了就給了,金恬也不缺這二兩銀子。
楊梅兒心裡踏實了,這話也多了起來,邊吃邊說:“那位趙都督忒壞,那火肯定是他命人放的,可他卻怪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說是我們用火不當才招來的大禍。你說深更半夜的都睡了覺,咱老百姓誰去用火,定是那姓趙的為了抓人才放的火,否則我那八兩銀子也不必拿去打點了。”
金恬輕輕嘆著氣,“他是朝廷命官,怎麼會承認自己命人放火燒民居,自然會推到老百姓身上,他只需抓著那些造反的就能立大功。”
楊梅兒怔了怔,“趙都督他……他這何止是壞,簡直就是陰險狡詐,不把老百姓當人!”
“人家是被皇上器重的大將,只顧平亂殺匪立軍功,哪裡在乎一百多條老百姓的命。其實你和季秋真算幸運的,就連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縣官都沒能躲過這場大禍呢,你也聽說了,楊富貴帶著手下的人助陣殺敵想立功,結果被人砍掉了一條腿,眼睛也瞎了一隻,捕頭當不了了,在家躺著。芝兒不想伺候這麼個廢人就跟著孃家人跑回了家,她昨兒個還到處說她與楊富貴沒成親,楊富貴平時只當她妹妹看待,從未沾過她身子,她就是想撇清干係好重新嫁人。”
楊梅兒撇嘴道:“她這話誰信呀,她跟著楊富貴都半年了,怎麼可能還是清白身子,她再怎麼騙人也嫁不出去了,即便有人娶了她,洞房便能驗身,看她以後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金恬笑了笑,沒有接話,只叫她好生睡一覺,養養身子。金恬則去了鋪子裡,這幾日韋小妹害喜懷上了,身子不舒服便沒過來看鋪子,金恬就幫她看幾日。
鋪子裡這幾日一直很熱鬧,不僅有客人買東西,還有許多人來這裡聚著扯閒話。瞧,金恬剛一來鋪子裡,就聽那些閒人笑著說殷尚這回也倒了大黴,因他殷家的鋪子被燒了不少,也不知是他想問趙都督要補償,還是因為他那夜睡死了啥都不知道以至於沒有帶縣裡的衙兵助陣,反正是被趙都督猜忌或嫌棄或是鬧矛盾了,這幾日不少人瞧見殷尚在楊柳鎮上的殷家祖宅裡住著呢。
也有人說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