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她強壓下積累到近乎爆發的憤怒,忍耐道,“張柬之固然厲害,但是比起姚崇還不算什麼。姚崇的事情要介紹起來有點多,我就報和他齊名的人就好了——房謀杜斷,知道吧?”
“嗯哼。”燕舞也是上過學的,“房玄齡,杜如晦?”
“對,房玄齡,杜如晦,姚崇,還有……一個後面出現的人,並稱為唐朝四大賢相,他……”
“你就算不願意說,至少要讓我相信,這個所謂的後面出現的人,不是張柬之吧。”
“不是。”羨羨如鯁在喉,“是宋璟。”
“哦,他。”燕舞似笑非笑。
宋璟此人現在已經存在,尚未顯山露水,只是性格剛正不阿,已經頗受一些實幹大臣的青睞。羨羨之所以不願意說,理由很簡單,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真的是一絲一毫都不願意做這個先知,現在這樣說出來,實在讓她心痛難當。
既然已經後悔,她就不想再墜落一步,卻還是毫無辦法。
“可以繼續說了嗎。”羨羨手裡捧著餅,低著頭,異常低落。
“呵呵,說。”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這個姚崇本身沒有什麼很硬的背景,而且已經把張氏兄弟和太平公主都狠狠得罪了一遍,卻還是能夠屹立不倒,幾起幾落,絕對是個能力無視權利的男人。現在武則天病危,大家都蠢蠢欲動,如果連張柬之都做不了什麼,那麼只有姚崇來力挽狂瀾了。”
“哦,什麼狂瀾呢?”
“你還沒說,姚崇什麼時候來的?這段歷史太偏門了,我研究不深,得給我點輔助資料。”
燕舞似笑非笑看了她一會兒,道:“他今早進的神都,下午張柬之從宮中請願不成,被二傻趕回來後,就請姚崇去議事,現在還沒出來。”
“額,太詳細了,歷史資料不會這麼記載。”羨羨一臉茫然,“我只知道後來他說服了一群大臣和將軍,從應天門殺進去,斬了二張,逼武則天退位,傳位給了李顯。”
“所以既然都動手了,歷史上應該有名號吧。”
“有啊。”羨羨理所當然道,“玄武門發生的就玄武門之變,應天門發生的麼,就應天門之變咯。”
“……哪些大臣,哪些將軍?”燕舞挑眉逼問。
“大臣麼,朝廷上說得上話的不跟武家二張家還有太平混的基本都參與了……將軍麼,各種禁軍羽林軍……這個的陣營問題,現在你們比我清楚吧,我不會記這麼清楚的。要是你問我玄武門之變或者安史之亂,我說不定能給你報詳細點。”羨羨說著,表情也很鬱悶,更多的是自嘲,“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什麼,你們也知道,何必再逼我呢。”
燕舞也笑了,很開懷:“是啊,你離李太白就差二十年了。”
羨羨頓了頓,也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慘得多,嘶啞難聽,更像是厲鬼的低嚎。
“所以說。”燕舞突然停了笑,眯起眼,“姚崇?”
羨羨一怔,毅然點頭:“恩,姚崇。”
燕舞不置可否,只是看著羨羨:“你在這被關了那麼久,腦子居然沒壞。”
羨羨苦笑了一下:“怎麼辦呢,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好想的。”
燕舞蹲下來,眯著眼,柔聲道:“我想你明白吧,只有我活著,你才有可能出去,見你的李太白。”
“……嗯。”羨羨低下頭,恩了一聲,又抬頭,“你說了那麼多遍,我能不知道嗎?”
環境惡劣,三餐不濟,她剛抬頭說話,燕舞就厭惡的後仰:“口臭!”
羨羨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有些難堪的又低下頭。
“行吧,那就這樣。”燕舞站起來伸懶腰,“哦,突然想起來,武則天今年死?”
“差,不多……”
“恩……你說……”燕舞沉吟,“既然不管姚崇還是誰,都想讓李顯上位,那豈不是直接殺掉李顯就好了,為什麼還要那麼麻煩呢?”
“……”羨羨一聲“不行”硬生生卡進口袋裡,強忍下來,冷聲道,“如果你真這麼想,那乾脆一鼓作氣把李家皇族的男丁都殺了吧。”
燕舞伸懶腰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頭望她。
“武則天她首先是皇帝,其次是李家的媳婦,最後才是女帝,什麼樣的選擇對江山最穩固,她比誰都清楚。她有能力鎮住群臣,可她女兒並沒有!她不用管李顯聰不聰明,因為只要李顯不是個智障,她就一定會還唐於李,因為只有一個夠資格且可傳承的姓氏在,這個江山才有穩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