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激情過後,除了淌出的汗液是剛剛一場歡愛的唯一證據,彼此之間似乎只剩下了冷漠。
不過今夜的他似乎有些反常,完事後放佛沒有退出的打算,沉默的趴在爺的身上漸漸平復著紊亂的呼吸,滾燙的手繼續熨帖在爺的腰腹上,似有若無的撫摸著,肌膚相觸摩擦的觸感帶給肌膚一陣陣無以言喻的顫慄。
“天兒”呼吸纏繞著爺的耳側.嘆息般的低喃自他那兩片清冷的簿唇中緩緩吐出,那般的欲言又止,那樣的欲語還休,深沉的有種憂傷意味的嘆息聲中,彷彿藏著百般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充耳不聞他的呢喃,臉冷淡的往旁邊側過,與他炙熱的呼吸拉開距離。枕邊糾纏不休的雪發青絲不期然劃過眸底,不由自主,腦中突然閃過三年前爺闔眼那剎,身上那人驚痛欲絕的雙眸,心裡被狠狠一揪,呼吸一亂忙移了目光轉向幃帳上懸牲著的流蘇。
身上緊緊壓著的胸腹開始有力的起伏,動作較之先前少了幾分溫柔,多了幾許粗暴。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剛州爺的動作無疑是刺了他的目,惹的他惱了
“恨我不,天兒?”起伏間,他輕聲問道,語氣卻淡然的彷彿在談論著今日臨摹哪張字帖一樣無關痛癢。
恨?這個字眼太過絕望,太過狠毒,如何能輕易用在他身上?
下意識的搖頭否決。
“不恨?我這般時你,天兒,你有恨我的足夠理由,何以不恨?”清冷的面容難得的浮現了笑容,卻是那般自嘲,隱沒在披散下來的雪髮間,晦澀
而黯然。
“不,該恨的不是你”
七叔,你無怨無悔守護了我這麼多年,何錯之有
錯愕的暫停下動作,深深凝視著身下人,佈滿薄汗的清冷麵容因身下人突然開口有絲動容。這是這麼多天來對他講的第一句話,她的這番話莫非意味著已經原諒他了?
“這些天我自己在房間裡想了很多.回憶著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從牙牙學語到稍大以後的識文斷字,騎馬射箭,我成長中的每一片斷都離不開七叔你的身影”
“我的尿片你換過,我的屁股你揍過,我掏鳥窩你在樹下接著,我在大街上大耍少爺威風你從旁給我遞鞭子,麥芽糖吃夠了你會想方設法弄點別的口味糖果來,乳牙掉了你會幫襯著我教訓,那些說我沒牙佬的傢伙”
“你教我穿過衣服,幫我修過指甲,替我收拾過房間,為我梳過頭髮,給我洗過臉洗過腳甚至洗過澡”
過去的一幕幕隨著身下人迷茫卻含淚的講述,一個個場景走馬觀花的從他的眼前飄過,她歡樂的笑臉,搗蛋的壞樣,她高興時稱呼他為美好的七叔,生氣時就死竹子死竹子的叫嚷,開心時捉麻雀逗鸚鵡,發怒時掀桌子砸椅子,騎馬時最愛揪馬耳朵,打架時最喜歡將人臉抓成地圖曾經的他們,肆無忌憚的享受著獨屬於二人的溫情,尚沒有老申頭的阻撓,沒有莫子謙的介入,沒有司寇殤的插足,更沒有孩子的牽絆,彼此之間只屬於彼此,那樣純料的沒有雜質的感情,就如一道強烈的光束以不容抗拒之勢強硬擠開了
他堅如磐石的心,讓生來就冷情冷性的他也有了喜怒哀樂的情緒,卻也讓他一生都為之束搏。
經過時間最殘酷的洗禮後,曾經的一切全部都深深的埋葬在他心底以雜草掩蓋的沼澤中,成為連他自己無法觸及的禁忌
支撐整個生命的唯——根弦,其中的意味又有幾人知?
緩緩閉上了已然蒙上了薄霧的雙眼,雙掌收縮箍著身下人,垂下頭將臉顫抖的貼上了身下人的胸口。他弄不懂,他們之間究竟是走麼都到今天這種地步的?曾經的他們哪去了?曾經的愛又去了何方?難道人心真的熬不過歲月的殘酷?再真的感情也經不過時間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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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篇 第四十一章 紛亂將起
“老申頭一輩子汲汲營營在波譎雲詭的朝野之上,白日裡忙著討好上頭安撫下頭順道陷害陷害對頭,黑夜裡更是搞地下活動搞得不亦樂乎,愈發忙活的連個皮毛就都見不著,至於將來繼承他衣缽的獨苗的教養之責,就理所當然的落到了七叔你的頭上”算起來,這段悲哀而痛苦的禁忌之戀的產生,老申頭又何嘗不是難辭其咎?權力的過分的追逐導致了他忽略了周遭的一切,間接致使了爺和七叔愈走愈近,直至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悵然若失的盯著兩人糾纏在枕邊的發,指尖捻起一縷,絹帛般的清輝下白與黑難分難解的糾纏,提不上結髮的生死契闊,卻猶如清雅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