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人默契地站立著不走,劉邦雙拳握得太緊,以至於手背上青筋凸起,“你們想造反嗎?”
“自古以來只有官逼民反。皇上,兩位將軍的心思您明白,他們會不會反您心裡很清楚。至於臣,還是那句話,臣和臣的軍隊只負責護衛海遙母子的安全。”韓信神情漸漸沉痛,聲音也低沉起來,“臣只想說一句,如果不再珍愛她,就明明白白告訴她,不想再看到她,讓她永遠離開您的視線。如果對她還有一丁點兒感情,就不要放任別有用心的人陷害她。因為那麼做,會讓她更痛苦。”
面色鐵青的劉邦緊抿著嘴角,冷眼凝視著韓信。
韓信不懼不驚,坦然而立。
很久,劉邦陰冷道:“找到東城門的侍衛,只能證明他們母子出宮的時間,可紅楠她們死在她出宮之前,如何證明她沒有出手?”
韓信坦然無懼地盯著劉邦,“張良也沒有親眼見到她殺人,僅憑几個人莫須有的證詞就要為她定罪,皇上不覺得太荒唐了嗎?皇上,您一直阻攔臣往下分析,是為了包庇呂夫人還是另有隱情。莫非,皇上本來就知道誰是兇手?”
周勃心裡又是一驚。難道,這兩起事件都是有人暗中策劃?
樊噲也覺得心驚肉跳,事件的發展太出乎他的意料。韓信嘴裡說的那些聽著似是而非,仔細想想卻又合情合理的話令他不寒而慄。
劉邦拍案而起,正要怒叱韓信,先前攙扶張良離開的近侍連滾帶爬地衝進鴻烈殿,滿臉驚恐道:“皇上不好了,呂公帶兵逼宮西城門已破,其他三城門吃緊”
為牽制周勃,負責櫟陽皇城的正是呂雉之父。這老匹夫竟然用這些人逼宮。劉邦從束帶上拽下象徵大漢皇帝身份的玉佩,遞給周勃,“朕命你,全權指揮宮中侍衛,把這幫叛臣賊子殺得一個不留。”
周勃領命而去。
劉邦神色疲憊地看向樊噲,“把呂雉暫時關押在天牢。至於肥兒還是暫時羈押於他自己的宮裡吧。”
周勃久經沙場,而皇宮裡的侍衛又是劉邦親自從特種兵中抽出的精英。不到一個時辰,叛軍就被誅殺得乾乾淨淨。
三日之後,劉邦親審呂雉。呂雉稱已多日未見呂公,對呂公帶兵逼宮一事毫不知情。呂雉雖是皇長子齊王之母,可畢竟回宮時間太短,還沒有形成自己的勢力。朝臣又多是見風使舵的主,以前還顧忌著張良,現在,隨著張良稱病不出,紛紛附和掌握兵權的周勃和樊噲。
朝臣聲音一致,無論牽扯到誰,只要是蠱惑民心聚眾叛亂者,殺無赦,絕不姑息,絕不手軟。
劉邦對呂雉有一種特殊的感情,理智上他知道呂雉罪責難逃,可情感上,他並不願意就這麼讓她死去。無奈之下,劉邦夜探張良。
重病中的張良一邊喘息一邊道:“皇上,成功的帝王從登上帝位的那天起,就註定要成為一個無情的人。權位在心中永遠是第一,任何人、任何事,在江山面前都可以捨棄。”
劉邦神情悲苦道:“朕試過了,這種感覺很痛苦,朕真的捨不得海遙,也愧對阿雉。”
張良凝視著劉邦,眼裡帶著悲憫,“臣明白。”
劉邦眼裡全是酸楚,“每個無法成眠的夜,我都會想起以前的事,漫天星光下,朕和海遙漫步於月下林中”
張良眼皮子漸漸沉重,這是近些日子常有的事,他常常會短暫地失去意識。
“也許,只有她永遠離開我,我才會”劉邦悲傷的視線落到張良臉上,終於發現了張良的異樣,“張良,張良,你醒醒”
候在房間外的奴僕推門而入,用手探探張良的鼻息,“皇上受驚了,張大人只是昏過去了,過一會兒就會醒來。”
“他這種情形多久了?”
奴僕回答:“已經月餘。”
劉邦滿心悲涼,“張良,連你也要離開朕了嗎?無情的人?你們一個個的全部離開我,我就是無情的人了!”
他挺直孤冷的身姿,僵硬地走出張府。
一輛青灰馬車迅速趕過來,近侍麻利地跳下馬車趴在地上。劉邦漠然地踩上近侍的背,上了馬車跪坐在腿上。
蹄聲嘚嘚,驚破了深夜的靜寂。
劉邦低頭靜靜沉思好一陣子才冷聲交代:“呂雉勾結其父犯上作亂,罪不可赦。傳朕旨意,誅其一族,以儆效尤。”
近侍身子微微一顫,“諾。”
蕭何受命營建咸陽漢室皇宮,他先在秦朝興樂宮的基礎上興建長樂宮,長樂宮方圓約一萬米,內有四組宮殿群。長樂宮以西為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