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奴婢”她語無倫次地望著我,一張水桃般的俏臉嵌著清澈無邪的眸子,愈發顯得單純可愛。
“看你嚇得!”我“撲哧”笑了,“怎麼病了一場,把膽子都給病小了?要不是你的毒才剛解,就讓你過來一起喝酒了!”藉著昏黃燈光,無意中瞥見她的裙裾上沾了一些泥土和殘葉,尤其以膝蓋處最甚,遂狐疑道:“你怎麼弄了一身的土?出什麼事了?”
“噢剛剛走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急急抓緊衣裙,語聲中似乎藏有一絲慌亂。
“摔得重不重?有沒有傷到筋骨?”我急忙起身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只覺得一片冰涼,近在咫尺,又瞅見她臉上有兩三道於痕,想來本為紫紅色,被場中光線一襯,就成了暗色,半邊臉還有些微腫,當下不由皺眉道:“怎麼把臉也磕成這樣了?趕快讓小醉幫你看看!”說著就要拉她過去。
她卻掙脫了,低頭應得不太自在:“不用了,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的。”
我正有些詫異她忸忸怩怩的反應,她忽又跺了跺腳,將我拉過一旁,小聲道:“小姐,奴婢奴婢現在不能跟小醉公子走得太近。”
我納悶道:“為什麼?”
她朝桌案處偷偷瞥了一眼,聲音細如蚊蚋,一副春心萌動的嬌俏樣,“奴婢已經決定決定喜歡世子了,當然不能再跟小醉公子不清不楚。”
喜歡世子?跟風莫醉不清不楚?
我倒抽一口冷氣,別過臉咳嗽起來,頭彷彿變成了二十個西瓜那麼大,這丫頭天天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呀?
“小姐,奴婢先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她留下嬌羞一笑,轉身邁著碎步急急離開。
我無限感慨地坐回榻上,偏頭卻見風莫醉正凝神望著小築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眉宇微微皺出春水輕漾般的褶痕。許是察覺到我打量的目光,他忽然別過臉,撞到我的視線裡,稍稍一愣。我湊近一些,挑眉幸災樂禍道:“別看了,人家已經不傾慕你了!”
他沒有言語,又飲了一杯,意態落寞,修長手指摩挲著青釉瓷器。
心下湧起莫名的感覺,彷彿因這份落寞而難過。由於是單手支榻,身子前傾得厲害,心神稍一恍惚便栽了下去,臉撲入某人腰間柔軟衣衫中。一隻手越過肩頭,搭在背上,將我往上一攬,淡淡清香混著酒味盈滿鼻間,抬眼只見到尖削素淨的下顎和隱隱顯露的硃紅唇角,不由呆了呆。
“怎麼,想投懷送抱安慰我?”風莫醉低頭貼在我耳畔輕輕說道,話語帶著朦朧醉意,溫熱的氣息直散入四肢百骸,手已從背部緩緩撫至腰間,“還是,平日對你太君子了,你當真以為我可以坐懷不亂?”
唇與頰相觸,我猛然驚醒,一把掙開他,跳起來,慌慌張張坐回原位,連呼吸也急促了許多,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怕。
“咳咳還有人在呢,你們注意點!”蕭遙突然在一旁別有深意地乾咳道。
風莫醉勾嘴冷笑一聲,掃了他一眼,抬手又是一杯。蕭遙擠眉弄眼的笑容僵住,訕訕將視線挪至別處,不再哼聲。
先是挽幽姐一反常態為難蕭遙,現在又是風莫醉莫名其妙借酒輕薄(似乎還動了真火),今晚這氣氛著實不太如意。
良久,我隱隱猜到什麼,平下心緒,緩緩開口:“有樣東西,是時候給你了。”手慢慢撫上脖頸,觸到細線。
突然,“啪”的一聲,玉扇張開,緊扣在手背上,卻是蕭遙笑了笑,隔了桌案傾身攔住我的進一步動作:“阿萱,本世子和挽幽都在這兒,你就只送東西給瘋子醉,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不許送!本世子決不答應!”
他衝我眨眨眼,桃花眼中春水魅惑,似是在勸我不要衝動。
到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手鬆了,緩緩垂下來。
“今晚風清月朗,良宵美景,更有本世子這位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絕世佳公子陪在一旁,你們倆就不要淨做這些焚琴煮鶴大煞風景的事妨礙本世子賞月吟詩了!”蕭遙收回玉扇,風流浪蕩地搖著,完全不見適才被挽幽姐為難時的尷尬,大大咧咧笑道,“本世子已經對過兩局,現在輪到你們了!”
挽幽姐伸手過來握了握我的手,微微一笑,笑容卻滿沾憂思。
我不忍掃興,只得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無意中瞅到不遠處月光下的含笑花叢,脫口道:“夜兮芳華隱,含笑人執含笑枝。”
蕭遙見風莫醉許久都沒有回答的意思,衝他挑了挑眉,笑呵呵道:“瘋子醉,快接!實在接不上的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