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攜手白頭,那些誤會糾葛,其實原本,就不該存在。
☆、一瞬生死相訣別(一)
“公子,出事了。”午飯過後,我正跟風莫醉在院子裡打鬧,一個玄衣男子忽然出現,拱手一臉嚴肅地道。
我很不好意思地收了誇張不雅的動作,退到一旁。那玄衣男子瞥了一眼風莫醉,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卻生生忍住。
風莫醉很淡定地將我灑在他頭上的一把樹葉拂下來,很淡定地開口問道:“怎麼了?”
玄衣男子道:“岫岫姑娘一直沒有現身,我們的人和謝二公子的人先誤打了一陣,後來又被一群來歷不明的殺手圍攻,損失慘重。”
風莫醉神色一緊:“吩咐你們盯緊的地方呢?”
“那地方今天一早突然起了大火,裡面的人透過暗道逃走。”
風莫醉略一沉吟,將我拉過去:“這位是新夫人,你留在這裡護好她的安全,不能有半點閃失!”回頭又對我道:“情況有變,我必須親自去一趟,你在這裡好好待著,我很快來接你。”
我拉住他:“萬事小心。”
他拍拍我的頭,勾嘴一笑:“越來越像個小孩了。”
衣袖從指間滑走,我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不安感覺。世事向來變幻無常,倘若我事先知曉,之後會發生些什麼會經歷怎樣的生死離別,或許此刻就不會這樣輕易鬆手。可惜這世間事,往往只有結果和後果,沒有如果。
風莫醉走後不到半個時辰,我剛抱起熟睡的嬰孩,就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回頭恰好看見一個黑影破窗而入,摔到屋內的地上,待看清是什麼,差點沒作嘔。
破窗而入的,是一個人,一個雙腿從膝蓋上方被剁掉的人,而且他的雙眼也已被摳,只剩下兩個血洞,順頰留下的血水已經乾涸。
負責保護我的玄衣男子急忙閃到了我身前:“夫人別怕,公子他早有安排。”
好在我還見過不少血腥場面,沒有很丟人地尖叫或是直接暈過去,將孩子的臉朝向裡面,恨不能把他的耳朵也用棉花塞住。
再瞄了一眼,終於認出地上慘不忍睹的這個人,正是那日襲擊我的使斧大漢。他並沒有死,在地上胡亂掙扎著,發出極淒厲的吼叫聲,地上很快積了一灘令人作嘔的血水,噁心的腥味撲面而來。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妖媚的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笑聲漸漸弱了,岫岫的聲音隨之而起,依舊是柔柔弱弱,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在低低哭泣:“萱姐姐,好久不見,今天給你帶的這份禮物,你喜歡嗎?”輕輕一聲嘆息,幾乎教人斷腸心碎,“他實在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第一次差點傷著姐姐,第二次又瞎了狗眼把別的庸脂俗粉錯認成姐姐。姐姐說說,像他這種人,是不是該碎屍萬段?”
話剛落音,門就緩緩開了,十分溫和,像是被春風所拂,又像是由佳人素手輕推。
抬眼望去,看見院中停了一頂軟榻式的轎,精雅幽然,白紗從頂上垂落,隨風微拂,如霧嵐縹緲輕煙繚繞。一隻纖纖玉手穿過輕紗,慢慢伸出,冰雪凝成的皓腕上血色瑪瑙鐲紅得驚人,在暖陽底下折射出妖冶的光。
白紗撩起,出現的是一張春花帶露、風姿楚楚的臉,顰眉含笑,嫣唇微啟:“萱姐姐,你懷裡的孩子真可愛,能給我抱抱嗎?”
這孩子果然嗜睡,到現在也不見哭鬧,我將他往懷裡攏了攏,抬眼笑道:“岫岫姑娘弱質纖纖,只怕無力承受這個小傢伙,還是不要勉強得好。”
“姐姐果然懂得疼人,難怪那些男子見了姐姐都神魂顛倒。”岫岫好像並沒有強奪小孩的意思,纖纖玉指撩過肩頭一綹青絲,溫柔地梳理著,眸子輕輕抬起,水光微漾:“姐姐的關心,岫岫先謝過了。可是欠下的債,姐姐還是非還不可。”
我不動聲色地望著她:“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救了你,那麼理應是你報恩才對,怎麼反而向我討債來了?”
“姐姐的記性好像有些差,那一次的恩,早在我推你避開那把斧頭的時候,不是已經還了嗎?”她露出無辜的神情,“至於姐姐,反倒還欠岫岫兩次呢!兩次都是在尋芳閣內,先是岫岫給姐姐下了跪,這麼大的屈辱,岫岫怎麼能不討回來呢?之後,姐姐又搶了岫岫的男人。姐姐恐怕還不知道吧,岫岫仰慕六公子已久,只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接近。那晚,岫岫好不容易能和六公子共度一宿,什麼都安排好了,卻被姐姐給奪了去,這叫岫岫情何以堪呢?”玉手朝外擺了擺,聲音添了一絲漠然:“欠的債總是要還的,姐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