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獨孤泓而想起也有幾天沒出宮了,還真有點想念顧曠、李昉、段英他們,阿蘅便帶了李星望出宮。
遠山茶坊是崔家產業,阿蘅這段時間都在這裡和顧曠、李昉他們約見,也方便悄悄和大哥見面。這次又才坐下顧曠親手烹茶之時,段英果然笑吟吟地也到了。
顧曠沒好氣道:“所謂品茶;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段小王爺,你一來,這就成施茶了。”
段英搖著一柄鮮紅的摺扇,越發眉目鮮妍:“我是個大俗人,這茶不喝也成,我帶了新調的好酒,名喚“回魂”,奇妙無比,正要邀公主嚐嚐。”
顧曠看著阿蘅亮起來的眼睛,暗自咬牙,段英已是拿了個葫蘆出來,拔了蓋子,一股純粹的濃烈的香味直衝了出來,那香味既溫暖又冷洌,甚至隱隱有些辛辣之意,阿蘅吃了一驚,這是什麼香味,竟是第一次聞到,想來這酒定是不凡。
段英洋洋得意道:“我花了許久才能調出這樣的酒來,飲下後,所遇所聞,都彷如身如魂魄,似在夢中,飄飄欲仙,渺渺如脫皮囊”
一句話還沒說完,葫蘆卻已被劈手奪走,段英一呆,轉眼一看,卻已看到身後之人冷淡而精緻的容顏,冷冷道:“這種酒久飲傷神傷身,墮人志氣,你們少年人心智不堅,難以把握,不可亂來。”
段英愣了愣,卻也知道定北侯雖然極少出面,卻極是威嚴,不敢將自己辛辛苦苦才調出來的酒拿回來,顧曠和李昉早就站了起來施禮,崔華辰卻仍是冷冷地對段英道:“聽到了麼?以後這樣的東西不可再拿到公主前!”雙眼卻是嚴厲地看向阿蘅。
阿蘅扁了扁嘴,知道大哥是警告自己不許飲此酒,只得開口道:“那咱們還是來喝茶吧。”
段英有些鬱悶,一邊低低卻全部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次有五個人,嘖嘖,這才真正是施茶了呢。”
顧曠一頭倒茶,一邊拿眼光去殺段英,段英則一頭搖著扇子,將那清雅之極的茶霧搖得繚亂顛倒,一邊開始說一些風花雪月之事,偏偏李昉這人拿不住,被他一引居然也頗有共鳴,哪裡的八寶鴨好吃哪裡的老闆娘夠勁兒都說起來了,一邊說還一邊將那茶水牛飲起來,顧曠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茶,幾乎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自從段英死纏爛打上來以後,他們就再也沒雅起來過!更鬱悶的是,自從定北侯時不時出現一次以後,阿蘅之前那無拘無束的灑脫樣也不見了,也不知道是長大了還是什麼的,說到長大,公主的及笄禮就要到了想必出嫁的日子也近了他的心砰砰砰的跳起來,一邊偷眼去看阿蘅,她捏著個茶杯卻正低聲悄悄和段英說話,睫毛濃長似笑非笑,段英那小子一雙眼睛賊忒兮兮地
人散了後,阿蘅悄悄留了下來和崔華辰說話:“上次獨孤晟抓你的那個由頭,那個浴桶下毒的事情,你有沒有線索是誰做的?”
崔華辰冷笑道:“管他誰做的呢,若是知道我必要助他一臂之力,定然查不到首尾,不對,若是我做,直接找獨孤晟下手便是了”
阿蘅看了他一眼,崔華辰知她心裡還是有些念著他,冷哼了一聲,卻沒繼續說話。阿蘅知道大哥一向孤高,戰場上用計可以,私底下卻也自有底線,也不再說這些,皺了眉頭想了想道:“總覺得身邊有什麼東西不在掌握一般,有些不對。”
崔華辰道:“既然做下總有馬腳,你好好查一查好了。”
阿蘅便暫時丟開手來,一邊將近期練武的心得和大哥彙報一番,一邊卻又忍不住去按了按大哥的腿道:“柳煥那邊還是沒有辦法麼?”
崔華辰淡淡道:“傷的是脊骨,哪有那樣容易治的。”一邊卻岔開話題叫鐵辛道:“去拿我前幾天剛得的東西來。”
鐵辛下去過了一會兒果然拿了個小匣子過來,阿蘅開啟一看,卻是支古樸秀挺的木簪子,其質堅硬,色如黑金,崔華辰淡淡道:“你及笄禮要到了,給你備下的,不是什麼稀罕物,是我親手雕的。”
阿蘅眼圈一紅,握著那簪子勉強笑著打趣道:“誒大哥可真小氣,及笄禮送個木簪子。”
崔華辰伸手拿過那支簪子轉了轉,居然簪頭可以轉開,裡頭是中空的,崔華辰低聲說:“和柳煥那邊要的秘藥,給你防身用的,你如今武藝不比從前,多些把握也好,專門選的不起眼的樣子,省得被人覺察了。”
阿蘅點點頭,重新將那支簪子放回匣子珍重的收起,一頭卻想起今天那沒喝到嘴的“回魂”,問道:“今天段英那酒有什麼古怪?大哥為什麼不許我喝?”
崔華辰道:“那酒裡頭應當是放了鴉,他們南滇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