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走,咱們得抓點緊!”
麥芽還是沒睡醒,摸索著坐起來穿衣服,其實她也很想賴床的,大冬天的,縮在被窩裡賴床,是每個人的夢想吧!
田氏把衣服遞給她,也把自己的扣子扣好,開門又去叫冬生起床。她今兒也穿了新衣服,是紫色的底子,上面繡著小碎花,也是合著身做的,所以能凸顯田氏的身材。說真的,田氏若是加以打扮,就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不比那些有錢的夫人們差。
不敢耽擱,所以田氏頭一天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還帶了個燈籠,家裡原本只有油燈,可那東西不能往外帶,她便讓冬生買了個燈籠回來,今兒正好派上用場,只要把油燈放在裡面,便可以提著走了。
一拉開堂屋門,刺骨的寒風猛的撲進來,麥芽打了個寒顫,攏了下自己的衣領,又搓了下手,“真是好冷啊!”
冬季最冷的時候就是天陽落山之後的黑夜,還有凌晨時分,那個冷的,即使穿的再厚,也禁不住渾身發抖。
田氏抬頭看了看天色,“走吧,等會走熱了就不冷了,哎,你哥呢?”田氏四下找冬生。
“在這兒呢,”田冬生從後屋跑出來,他是回去換了棉襖,本來是不打算穿的,可沒想到今兒早上這樣冷。
看著人跟東西都齊了,田氏帶頭走進暮色中,麥芽縮著脖子也跟著一塊往外去,冬生最後一個出來,返身把堂屋門關上。小黑從廚房跑出來,它也冷,它是隻短毛狗,這會冷的四條腿直哆嗦。不過,它見著主人要去外面,大概是想到自己的職業,也搖著尾巴跟上了。
經過一個秋季的成長,小黑已然長成了一隻壯實的大黑狗,站起來都有一米高了。平時在家裡不愛叫喚,要了外面卻也兇的很,村裡的好些狗瞧見它,都遠遠的繞開了,一些緊跟著不放的,都是母狗。
這話說的過了,帶了猜想的成份。其實光從外表看,麥芽還分不出哪隻是公的,哪隻是母的。
且說三個人一隻狗出了大門,冬生正要把大門也鎖上時,忽然聽見有人過來了,而小黑,不對,現在應該叫大黑,大黑則不叫不鬧,好像還很歡喜的跑過去迎接。
“嬸,你們這是要去哪?”這聲音不是李元青還能是誰。
麥芽聞聲仔細瞧了他,發現他也揹著揹簍,還揹著弓箭,穿的倒不如哥哥的多,卻也沒瞧出他有冷的跡象,“元青哥,我們是要去給我爹上墳,你這一大早的是要幹嘛去?”
李元青走近他們,道:“我去給我爹上墳。”
他這樣一說,田氏恍然明白過來,瞧她這腦子,竟把這茬給忘了,光想著給麥芽爹上墳,卻忘了元青也要去上年墳的,“那咱們就一塊走吧,你娘呢,她起來沒?”兩家墳地離的不遠,也是同路。
李元青走在田氏後面,跟麥芽並戶,冬生側走在最前面,提著燈籠,“我娘一早也把東西準備好了,她是想一塊去的,可她的腿不能走夜路,這是秦語堂說的,還沒到卯時,外面寒氣重。”這裡的卯時相當於還沒到凌晨五點,在冬天的時候,五點之前,天還黑著呢。
四周靜的很,偶爾從村裡傳來幾聲狗叫,雞鳴,整個山村,都籠罩在黑幕之下。
今兒是新年,來上墳的可不止他們兩家人,還有給逝去的老人上墳,還有的,是給先人上墳。一年到頭都在忙,再不來上個墳,看看親人,就實在不像話了。
所以在往墳地去的路上,陸陸續續有不少的都往這邊趕,漸漸的講話的人也多了起來,讓原本寂靜的山路,難得變的熱鬧起來。
一人多,生氣就旺,哪裡還會害怕。
田氏一邊走,一邊跟相熟的人打招呼,有些麥芽認得,有些她卻沒見過。她就夾在哥哥跟冬生之間,有他倆擋著些,她走在中間倒是少吹了好些寒風。
他們也碰上林德壽,他跟林氏一塊上墳,因上的是長輩墳,都去世很多年了,所以孩子可以不用來,就他倆來燒些紙錢,放卦鞭炮就成了。
還沒走到墳地,就聽見有放鞭炮的,還有燒紙錢透出的亮光,看來有人比他們還早呢!
到了地方,林德壽便跟他們分開了,李元青也準備去上他爹的墳,田氏叫住他,“元青啊,你等會,咱們先一塊上麥芽他爹的墳,等上完了,再一塊去瞧瞧你爹。”即使田氏不講明,李元青也明白,便著跟他們一塊去上田父的墳。
下了大雪,連墳頭上也蓋滿了雪,墓碑上堆著的雪足有一拃高,就好像給黑色的墓碑帶了頂,白色的帽子似的。
田氏走過去,抹掉墓碑上的雪,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