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紅玉的眼神,一直盯著李家的大門,是李元青家,不是李元木。好似,她很期盼有人從那門裡出來一樣。
還真別說,想什麼來什麼,估計是李元青在家聽到田氏講話的聲音,便開啟門出來瞧,見著是麥芽在站在那,便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一大清早的,你們這是去哪了?”他也瞧見走遠的冬生,瞧著他們應該是從村子外回來的。
麥芽對他笑道:“去給我爹上墳去了,今兒是他的忌日,這不,剛一回來,就遇到個碰瓷的,我正準備趕緊回去呢,家裡還有好些事。”
謝紅玉瞧見李元青出來了,眼睛一下就亮了,都快盯到眼裡,麥芽在一旁瞧的真真的。
謝婆子走了好幾步,回頭見她沒有跟上來,喝了她一聲,這才把謝紅玉給叫走了。謝紅玉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的,可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李元青也完全沒有在意別人的,“對哦,你看我這記性,你咋不早些告訴我,我也能跟你們一塊去上墳,就算不為別的,也該盡點些不是?”就算不是直系親屬,去上個墳也並不奇怪。
麥芽笑了笑,道:“那等上年墳的時候再叫你一塊吧,李嬸還在家吧?不過我還得先回去了,早上還有人過來進貨呢!”
李氏拄著柺棍,慢了一步走到門口,柺杖是元青新給她做的,怕她走路摔倒,“是麥芽,你站門口乾嘛呢,快進來坐坐!”
麥芽本來是不想打擾她的,可瞧見她出來了,趕忙跑了過去,“李嬸,我們一早去給我爹上墳了,這會才回來,還得趕緊回去呢,您要是忙的話,下午再去也行,不急這一會。”
李氏握著她的手,笑道:“我哪有啥事要忙,倒是元青一大早就起來打傢俱,又上山去砍木頭,忙的很,我是沒什麼事,正準備去你家幫忙呢,正好碰見你了,那咱倆一塊走吧!”她轉頭又對元青吩咐道:“你家把兩頭豬餵了,家事我都弄好了,中午也過來吧,你一個人在家也做不了飯。”
麥芽忙道:“對啊元青哥,中午過來吃飯,打傢俱也不一天就能幹下來的,你再急也不至於急在這一會,紀叔不是也說了,帶著幹嗎?”
元青笑嘻嘻的點頭,“成,那我再幹一會就過去。”
麥芽衝他笑了笑,扶著李氏,往家去了。
路上,李氏輕聲嘆惜道:“唉,你娘去上墳,又哭過了吧?”
麥芽黯然的點頭,一手拉著李氏,跟著她的步子慢慢走,“我娘是不是每次去上墳都哭啊?”
“誰能不哭呢,人都說,女人命裡三大苦,幼年喪母,中年喪夫,晚年喪子,咱這是攤上了,能有啥辦法,鄉下人最怕有病,一旦要是病倒了,十有*都得到閻王殿裡去報道,元青他爹去的也早,不過那會元木長大了,能幫著我幹些活,不像你爹死的時候,你們兄妹都還小的很,不過最難的時候也過去了,你們都長大了,眼看著就要成家立室,我們也算是對得起故去的人,芽兒啊,以後不管多難,都要好好生活,兩口子一起過日子,把日子過好嘍,比得到金山銀山都來的重要!”
麥芽心裡酸酸的,是啊,故去的人,就再也看不見了,時間一久,只怕連他長啥樣都要忘記了。只有等到失去時,才曉得,以前那些被浪費掉的時光是多少可惜,與其失去之後再去惋惜,不如珍惜眼前擁有的一切。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去過。
兩人走到門口,瞧見外面已經停了不少驢車,其中也有陳掌櫃家小二來送貨的馬車。沒錯,是馬車!
李氏吃驚道:“喲,陳掌櫃真是發達了,把驢子換成馬了,這得要多少錢哩?”
麥芽稀罕的跑去摸摸馬背,摸摸馬肚子,馬脖子,總之,就差馬蹄子不敢摸了,“這馬肯定很貴,看著毛色就不一樣,它跑起來可比我們家驢子快多了吧?”
“那是當然,”小二從院裡往外搬東西,往馬車裡搬,“這馬要一百兩銀子一匹呢,咱們掌櫃的下了血本的,不過掌櫃的說了,這是母馬,要是以後下了崽,他可以送你們一匹小馬駒!”
“真的啊?他真這樣講了?”麥芽聽的心花怒放。
小二以為她不信,很肯定的道:“當然是真的,掌櫃親口跟我說的,他對你們咋樣,你們心裡不清楚,他早說你們家的驢子拉車太慢,也知道你們沒錢,託你們家的福,一個夏季他總算賺了些錢,自然得感謝你們。”
麥芽差點要跳起來鼓掌了,她真想要一匹俊馬呀。
小二趕來的馬車,後面是個車廂,卻簡陋的很,本來也不是拉人的,是陳掌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