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簡直成了白菜價,客戶們往往會忽略,根據當時業內慣例,頂尖高手其實只需三五百金。
這些年,陳子靠著流水刀這塊金字招牌,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連帶著把整個刺客行業都給帶熱了。他萬萬沒想到,真有個冤大頭會出一萬金買陳四娘出手,還是個他絕對得罪不起的冤大頭。
現在裝死來得及嗎?
“本來為師想著讓你臨行前抱個恙,換阿豹替你去。。。。。。”陳子心虛地抬眼覷了覷養女,“可齊君已經叫人送了五千金過來,為師實在難以推脫。。。。。。”
董曉悅聽明白了,這是見錢眼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賣了。
也沒人能替她,齊君的人過來時陳子現寶似地把她拉出來遛了遛,人家已經記住她長相了。
董曉悅早料到此行兇險,卻萬萬沒想到竟然兇險得如此風騷。她嘴裡發乾,連哭的力氣都沒了,認命道:“你說吧,要殺的是誰?”
“楚國世子無咎。”陳子陪著小心把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楚君為世子娉魯君之女,齊魯兩國最近正不對付,齊君生怕魯國藉著聯姻結下強援,便急赤白臉地要搞事。既然砸了重金下去,索性搞個大的。
他們的計劃是設法讓陳四娘充作侍女,混在送嫁的隊伍中,到了楚國設法刺殺楚世子,讓結親變成結仇,陳四娘原本就是魯國人,能說魯國話,僅憑這一點就是無可替代的人選。
刺殺一國世子,即便陳四娘真是頂尖高手,也很難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是個營銷騙局西貝貨。
這道理董曉悅明白,陳子自然也明白,到底是從小拉扯大的,他對這個義女也不是毫無感情,眼睛裡淚光閃閃,嘴上卻繼續忽悠:“四娘啊,此去千萬多加小心,你自小聰慧過人,定能化險為夷。。。。。。”
能不能你心裡沒點數嗎?董曉悅趁他不注意翻了個白眼:“夫子多保重。”
“哦對了,為師還有一事託付,”陳子拍了拍腦門,“當年王子朝奉周之典籍奔楚,攜了不少豐、鎬兩都的舊物,傳說其中有一件名叫月母珠的秘寶,得之者可王天下,你反正要去楚國,就順便找一找罷。”
陳四娘這一去凶多吉少,陳子壓根沒指望她成功,可身價萬金的頭牌出師不利,整個組織的聲譽必然一蹶不振,以後也不能再打著流水刀的幌子虛抬價格。陳子估摸著接下去幾年日子會很難過,便一不做二不休,儘量榨取陳四孃的剩餘價值,又給齊君安利了一項超值服務,再加兩千金就幫他尋找月母珠的下落。
董曉悅蝨多不怕癢:“行吧。”
“哦對,還有一樁事,為師差點忘了。。。。。。”陳子說著從懷裡掏出塊布。
這還有完沒完!
“你也知道,晉國大夫樂衍與為師交情甚篤,”陳子滿嘴跑火車,“晉君無道,世子愚頑,公子子柔德行出眾,只是那晉國不畜群公子,只能流落楚國,別圖仕進,你反正要去楚國,替晉大夫帶封書信給公子子柔。”
董曉悅沒好氣地接過來揣在懷裡:“夫子還有什麼吩咐?”
還真有。陳子捋了捋鬍子,尷尬地笑道:“楚世子死後,楚國必定大亂,屆時你趁亂悄悄混出楚國,順便護送公子子柔回晉國,到了晉地會有樂衍的人接應你們。”
陳子一不做二不休,知道晉大夫野心勃勃圖謀廢立,便想方設法搭上他的線,以五千金的清倉甩賣價把陳四娘又賣了一次。
這回全交代完了,陳子回身從被褥下掏出一物:“為師叫人替你打了把好刀,開啟看看罷。”
董曉悅抽刀出鞘,只見銀灰色的刀身光華流轉,真有幾分流水的意思。以這個時代的生產技術來說,應該是下了血本。
“多謝夫子。”
陳子又塞了個沉甸甸的布包給她,哽咽著道:“三日後為師叫人送你去魯國,這些金子你拿著,多吃點好的罷。”
三天一晃而過。
這天清晨,董曉悅揣著刀,提著包袱,坐上騾車,穿過茫茫山霧,向著魯國進發。
到得魯衛邊境,董曉悅按計劃和齊君的內應應接上了頭。
齊君雖是冤大頭,做事卻很縝密,靠著魯廷中的內應,董曉悅順利以雜役的身份混了個送親隊的正式編制。
轉眼就到了出發的日子。
第10章 波折
到了那一早卜定的良辰吉日,楚國令尹帶著人馬車架前來親迎,禮畢,魯國的送嫁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從曲阜啟程了。
按理是該由魯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