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無神,好似被奪去了心智一般。
“你來找我幹嘛?”
“本座來提醒你,皇后娘娘的賞梅宴,小心曲大小姐。”
想不到他來此的目的竟然真的是要提醒她,這倒讓她有些詫異。
“為何?”
“她喜歡太子殿下,之前那次你在皇后娘娘的宴席之上出醜,亦是她一手策劃。”
蘇嫵心中一凜,這曲綰果然包藏禍心,想不到這夜鳶竟然這般清楚。
“你對曲拂可是真心?”
蘇嫵明顯感覺到已被催眠的夜鳶竟然身子頓了頓,片刻才道:“本座沒有真心!”
心裡冷笑,他果然就是利用曲拂而已。
“我為何會落水?”
“是本座讓你從聖塔之上跳下來的,”
即使她心裡早就確定,可從他嘴裡親口說出,蘇嫵還是微微愣了一番。
“你為什麼利用曲拂,你到底是誰。”
他既然是太子一派,為何要從中作梗?
他是雙重間諜?
身在太子身邊,實際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或者說,他亦想分一杯羹?
蘇嫵心裡直跳,好一會才將自己飄忽的思緒拉回,但再觀夜鳶,他那張妖豔的臉緊緊地蹦著,生生憋的面部一陣扭曲。
“我……到底是誰?”
半晌,蘇嫵才聽到他十分壓抑地說出了這句話。
驚詫了片刻,蘇緩緩道:“當再次聽到我的響指,剛才的對話,你會忘記。”隨即一個響指落下,“醒!”
催眠術雖然能竊取她想要的秘密,但是並不是對所有的人都有效,未免適得其反,她當機立斷放棄繼續催眠。
夜鳶輕輕睜開眼,長長而濃密的睫毛快速的眨動了幾下,“三小姐,抱歉,本座竟然睡著了。”
蘇嫵看他一眼,唇角微勾,“沒事,想必祭司大人昨夜太過勞累。”
這夜鳶心性竟然這般堅定,連催眠都沒有問出全部她想獲知的情報,可見他的防備之深。
所幸,她問出了一個關鍵的資訊。
恐怕這曲拂在她不知道的歲月裡,那人人面前溫婉得體的大小姐早就覬覦她的身份而背後捅過多少刀子。
曲綰,曲大小姐,你想嫁給太子是吧?
那麼,便走著瞧吧。
賞梅宴,曲拂,我會將你從前的屈辱找回。
夜鳶卻未多說,從懷中自行拿出一張絹帕來將滿頭的細汗擦去。
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好端端的睡著了?
在她面前,他竟然就這樣放鬆警惕,輕易的睡著了?
一念至此,腦門上剛被拭去的汗又冒了出來。
而腦中,不斷地徘徊著與她在一起的情景。
曲拂,世間最愚蠢的婦人。
他接近她,完全是因為太子軒轅允寒的關係。
自己的未婚夫與自己的姐姐密謀,要他將她玷汙。
生活本就無聊透頂,他原本只是覺得好玩,別人痛苦,他會開心。
其實她和自己一樣,她是身子沒有自由,他卻是心沒有自由。
她每日都會眺望遠處的山巒,她會問。
山的盡頭是什麼。
從來沒有人會回應她,因為自小她便獨自一人在此居住。
可突然有一天,她卻得到了回應。
夜鳶告訴她。
山的盡頭,還是山。
他笑她的愚蠢,他只是撒了一個極為荒唐的謊言,她就對他完全信任。
甚至還說,不願意嫁給太子,要嫁給他。
他當然不會相信,會有不想嫁給太子,卻要跟一個無名氏私奔的女人。
於是,在她加冕前夕,他說。
你如果喜歡我,那麼,就從聖塔上跳下去。
只有這樣他才相信,她是真心。
那日在祭壇上,他看著那盛裝的女子,心裡暗自嘲諷。
果然,這世間沒有這種女人。
可下一秒,那女人,卻真的,真的從聖塔上跳了下來。
那個畫面一直在他腦中反覆的重複,不斷地衝擊他的感官。
夜鳶從往事中醒過神,扶了扶額,有些頭疼的靠在一旁的軟墊之上。
“祭司大人,看來你真是累壞了!”
蘇嫵的聲音幽冷清冽,夜鳶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