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司空用皇帝自比,莫非司空打算稱帝了?
幕僚心潮澎湃。
這頭,李元宗歇了口氣,繼續罵兒子,“周嘉行是老子親筆寫信請來的,他在宴席上動手腳,不是打老子的臉嗎?蠢貨!”
幕僚知道李元宗喜歡罵兒子,但不管罵得多兇,最後他還是會幫兒子收拾爛攤子,於是眼觀鼻鼻觀心,隨他罵。
李元宗足足罵了一盞茶的工夫才過足了癮,道:“讓勃格過去一趟,他和周嘉行交情不錯。”
幕僚遲疑了一下,沒敢多話,點頭應是。
這不是司空第一次讓阿史那勃格幫李承業善後。軍中都在傳李承業欺壓阿史那勃格,還曾逼迫阿史那勃格讓出一名女奴,司空肯定也有耳聞,但他偏心親兒子,認為阿史那勃格豪爽、不會在意此事,沒有多管。
李元宗喝口茶潤嗓子,忽然想起一事,問:“對了,江州那邊有沒有回信?”
幕僚答:“還沒有,鄂州對江州的封鎖還沒有解除。”
李司空捋須沉思了半晌,“周嘉行是周麟那個無恥之徒的孫子,祖孫倆倒是一點都不像……繼續關注江州,查清楚周嘉行為什麼和自己的父族為敵。”
幕僚一愣,道:“周嘉行是昆奴所生,他和父族決裂,是為了那個昆奴。”
李司空搖搖頭,“肯定還有其他原因,繼續查。他們家那個三郎收到你的信,應該知道周嘉行的身份了,周家出了一個這麼有出息的兒郎,老子不信他們周家能忍得住!”
幕僚忙問:“司空怕周嘉行和周家聯合?”
李司空撫掌輕笑:“我看周嘉行那小子意志堅定,肯定不想回周家受束縛,要是他和周家果真斷乾淨了,老子倒是想再認一個乾兒子。正好他缺一個父族。”
到時候周麟最優秀的孫子成了他的義子,周麟還不得氣死?
光是想象那個情景,李司空就覺得渾身舒暢,忍不住哈哈大笑。
幕僚心口一跳,暗暗腹誹:哪有看到一個好兒郎就收人家當義子的?先不說周嘉行願不願意,真的收下來了,不是添亂嗎?家裡整天一堆親兒子、乾兒子勾心鬥角,司空居然還想認周嘉行當乾兒子,也不怕人家轉頭滅了兄弟,以乾兒子的身份繼承河東軍。
他深知李元宗的脾性,沒有直接開口反對,垂首站在一邊,等李元宗笑完,道:“司空既然看好周使君,為何不乾脆招他為東床快婿?”
女婿好啊,既能為河東軍所用,身份上又始終是外人。比不上義子。
李元宗哼了一聲,道:“上次著人去暗示周嘉行,他態度很明確,不想娶。不娶就不娶罷!老子的女兒又不是不愁嫁!”
說著眼睛眯了眯。
“這一點周嘉行像周麟。那年老子要提拔周麟,只要他肯舍了家裡那個糟糠妻娶老子的女兒,老子馬上讓他當主帥,那個不要臉的東西,一臉笑嘻嘻,轉頭就帶人跑了,說什麼怕老子派人去江州殺了他那個娘子……”
提起這事李元宗就一肚子氣。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子是那種人嗎?”
幕僚悄悄撩起眼皮,暗暗道:司空……您不是那種人,您女兒是啊,當年您女兒非周都督不嫁,還拿周都督的妻兒威脅他,周都督才會走得那麼幹脆的……
李元宗還在唸叨:“……就為了一個鄉下婦人!沒眼光的東西!”
唸叨了一會兒,神情變得嚴肅,“既然周嘉行不想娶妻,聯姻的事暫時不要提,免得他效仿周麟,老子認他當兒子!”
看來司空真的看上週嘉行了……幕僚心驚肉跳,腦子轉得飛快,突然靈機一閃,道:“司空,此事不妥。您想想,您認周使君為義子,按輩分,您和周使君的生父成了同輩……”
李元宗回過味來,臉色一沉。
對啊,周嘉行是周麟的孫子,他認周嘉行當義子,那他不就成了周麟的兒子?
呸!
想得美!
……
這晚,李元宗把義子阿史那勃格叫進帳中,讓他代表自己去橦州警告李承業,囑咐他不要輕舉妄動、破壞盟約。
阿史那勃格道:“周嘉行實力大增……父親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李元宗搖搖頭,說:“事已至此,只能先試著拉攏。”
阿史那勃格應喏,出了營地,騎快馬趕夜路,不到天亮就抵達橦州。
僕從迎他入他,告訴他李承業明天會繼續宴請賓客。
阿史那勃格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