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記住,我要殺了他!”
“阿夜,我可憐的孩子,如果你記住了,往後,你要怎麼活下去?所以,忘了吧,都忘了吧!”娘將他抱入懷中,不斷地喃喃自語,“不要去報仇,我不要我的孩子活在仇恨之中,我要我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像其他人一樣,好好地活著!”
然後,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的印象,是娘喃喃不斷的聲音。
“娘不知道能否真的把你的記憶封起來,也許可以,也許不能,也許,過一段時間,你會再度響起。”
“阿夜,如果你想起了這些記憶,我知道,你會恨我,恨我為什麼要讓你活著?可是,我的孩子,你還這麼小,還不到五歲,人世間的許多美好之事,你都還沒有來得及經歷,娘不捨得!娘怎麼能夠捨得?”
“哪怕痛苦無比,哪怕認賊作父,可是,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也許現在你不會懂,但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娘這番話的意思,那時候,娘死也能夠瞑目了!”
“阿夜,對不起!”
“阿夜!”
“阿夜!”
……
再度醒來,他依舊在石門之後,然而,他能說話,也能夠動了。他站起身,推動石門,走了出去。
密室之中沒有那個人的蹤跡,也沒有了爹,沒有了弟弟,沒有了妹妹,有的,只是滿地滿牆的鮮血,一段一段的血肉,還有一顆顆頭顱。唯有孃的屍身是完整的,身上卻也有著很多傷痕,不停地往外流血。
他呆呆地守在孃的身邊,看著血不斷的流淌出來。
那些鮮紅色的液體,一寸一寸地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他的眼睛。
他看著地上的血,又抬起頭看了看那個小小的天窗。
小小的天窗之中,有著一彎新月,幾顆星星閃閃說活,銀色的月光,淡黃色的星輝,柔和而寧謐。然而,漸漸地,那些顏色似乎都變了,整個天地的顏色都變了,變成了一片血紅。
“忘了吧!都忘了吧!”孃的聲音,反覆不斷地在腦海之中回想。
不,不能忘,他要記住,他要報仇!
忘了吧!
不能忘!
忘了吧!
不能忘!
……
兩個截然相反的念頭在腦海之中反覆回想,彼此廝殺,終於,“轟”的一聲,他腦海之中彷彿有什麼炸裂,撕碎,然後,他終於徹底的昏厥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半個月後,他從床上坐起,腦海中依然清晰的浮現出那晚的一切。
他沒有忘記,所以,這是天意,天要他記住!
“蕭夜華。”旁邊有一個陌生的中年人在說話。
他轉過頭,看著那個人,腦海之中驀然閃現出了一些模糊的字句,雖然模糊,卻足以令他明白什麼。於是,他對著那個陌生人說:“我不是蕭夜華,我不姓蕭,你喊錯人了!”
“你不是蕭夜華,那你是誰?”
他不姓蕭,自然不能是蕭夜華,也不想成為那個人的孩子,所以也不要跟他姓。他沒有父親,也沒有姓氏,從今天開始,他的姓和名不來自任何人,只來自於他自己。
腦海之中忽然浮現起娘曾經說過的一段話,於是,他開口道:“冥焰,我,叫做冥焰!”
娘說,在南疆傳說中,有一種花,寒冬盛開,初為純白,以鮮血澆灌,一個人全身的血,能夠染紅一絲花瓣,以千萬人鮮血為引,才能染紅一朵花;以千朵血色花,才能煉就一隻蠱,服之,可戮天下。
此花,名為冥焰蝶!
……
“冥焰!”林陌顏低低地喊了一聲,再也忍不住,將他抱入懷中,“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該問的!冥焰,是我錯了,我不該問的!”
冥焰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語一樣,徑自往下講述。
“最開始醒來的時候還好,因為那時候我還不到五歲,雖然清楚地記得發生的一切,但卻並不能真切地明白,那意味著什麼。我知道他們死了,卻不知道,那樣死去意味著什麼;我知道他們很疼,卻不知道,究竟有多疼……直到有一次,我手臂折了,我終於知道那晚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那是蕭奕的骨頭,被一寸一寸捏碎的聲音。
他只是手臂骨折,就那麼疼,那麼,當初被一寸一寸捏碎骨頭的弟弟、妹妹、還有爹爹,會有多疼?他想象不出來,於是,他做了。那時候他武功已經大成,捏碎骨頭,對他來說很簡單,於是,他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