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光陰,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這一年,她已經不會再笑也不再唱歌,早已不再做夢。
當年最喜歡的東西,七年時間裡一樣樣棄她而去,她還記得什麼?
對了,她還記得殺人,殺一個,曾經非常喜歡,如今卻是恨之入骨的,人!
…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隋煜太過清冷的聲線,最後輕輕哼出地底那首明明歡快的歌,聽著卻平淡得像首哀樂。
八音盒,旋轉木馬,霍城當年的故人,是個小姑娘麼。
拿著手機,安潯慢慢晃到電腦桌前,三條地鐵線路環繞區域,幾個字的檢索,隨後一個結果跳入眼簾。
東城區,那個即將拆除的遊樂場麼?…
V135 就一口!
地點有了,時間呢?
安潯點開瀏覽頁上第一則新聞,東城區那遊樂場動工拆除的時間定在了四月中,下下週一。
臨江市中心由七個行政區組成,統一分為東西南北四大城區。
東城區原為臨江商業區,後市中心新建商貿中心,東城區漸漸沒落,這兩年拆遷力度加大,很多大商場停業後被夷為平地,土地招標興建CBD商貿休閒中心,原位於東城區的遊樂場去年亦被列入了拆除名單。
臨江市郊的大型主題樂園去年已經動工,預計今年下半年就能開園迎客。
老的遊樂場裝置陳舊,好玩的專案也不多,早已門可羅雀退出了競爭舞臺。
安潯記得去年遊樂場即將拆除的訊息傳出來後,高中班級群還有人組織過重遊,之後有人上傳了十幾個人玩樂的照片,美名其曰是青春的紀念。
只是啊,這些人裡,又有多少是真正在意著這個遊樂場,鑑證了它從新盛走向衰敗,最後惋惜並會一直銘記它曾經給自己帶來的快樂的?
其實大多數人無非只是打著緬懷的旗幟,湊了一個集體玩樂的名目,安潯想,故地重遊的那些人裡,或許還沒有一人對這遊樂場的感情,能有那一個可以面不改色殘殺數十人的兇手來的多。
緩緩闔上雙眼,安潯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小女孩的形象。
沒有完整的人生,也沒有正確的三觀,在其他孩子過著普通童年的時候,她被培養成了一名優秀的殺手。
遊樂場這樣的地方,對於別人是段記憶,對於她,也許便是夢想。
一個她從未去過的地方,在她能去的時候,卻已經走到了終結;
是不是有點像她的人生,在還未綻放的時候,便已經走向了枯萎?
霍城回到臨江已有五年多,五年多前的小女孩,如今再怎樣也二十多歲了。
青春還沒到來便已枯竭,一直帶著一個八音盒,又是為了安撫自己怎樣的情緒?
女人總是容易多愁傷感的,可以在所有事物上聯想到自己,顧影自憐。
在那當初她最嚮往的地方,最後見一次她心心念念要見的人,見到之後要做的事,想來,絕對不會簡單。
緩緩離開暗室,安潯提車回家,一路上眉眼低垂,隱隱帶起一抹深意。
撇開那殺手不談,三起地鐵割喉案,無論是設計還是執行都天衣無縫,不可能單單出自一人之手。
是合作麼?
那女孩的目的,是霍城。
那她背後的人呢?
用一場血腥殺戮,驚爆媒體,引發恐慌,挑戰整個臨江警界,還有呢?
是了,臨江不是還有一個以懲治罪惡為己任,揚言要審判所有逃脫了司法定罪的犯人,自詡判官的罪犯狩獵人麼~
原來對方的目標,還有,她呢~
——
四月春歸,暖風怡人,草長鶯飛。
又是一年四月,跨過年關剛剛不久,三月的時候清晨乾枯的樹幹上還覆著晶瑩霜露呢,卻是沒過上幾天,四月的春風便席捲大街小巷帶來了綿綿暖意,枯木吐露了新芽,草地上也茵茵泛起裡綠意,學生們紛紛換下了沉重冬裝,整個大學城裡生機勃勃,一派祥和。
這周又是實習加上特訓,蘇洛已經連續三週沒有回家,這天同黎曼曼去食堂買了飯,提回寢室叫醒了午睡的安潯。
安潯睡得很沉,還是後來蘇洛踩了梯子上去輕輕推了她幾下才把人弄醒了,安潯在床上加了學習桌,讓蘇洛直接把熱粥端了上去。
黎曼曼給安潯泡了一杯紅棗茶,裝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