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揮,怒斥:“上樑不正下樑歪,若非你管教無方,豈會屋中小人作祟?”一巴掌揮去,打得翟氏懵了神,瞬間流出了真正的眼淚。
這會兒褚氏看秦姬無端發鬧,不知她意圖在何,不敢隨便觸控逆鱗,乖乖閉嘴跪了個端正。加上相鄰的院子裡傳來棍棒綻開皮肉的響聲和哭嚎聲,滿屋子丫鬟兔死狐悲,個個垂淚,悽然一片。
“好了,叫他們住手。”謝夫人發了話,她的大丫鬟紅菱立刻出門。
秦姬心中不悅,臉上笑容雖恭卻不敬,態度客氣卻冷淡:“女兄,我管教我院裡的人,如有什麼偏差,還請指正。”謝筠,別仗勢伸手,你管得太寬!
謝氏嘆氣,道:“《管子》有云,‘上失其位,則下逾其節;上下不和,令乃不行,且懷且威,則君道備矣’,治家何不如是。女弟,縱然下人要嚴加管教,也要恩威並濟,她們年輕,不似你我經歷歲月,總有個輕忽閃失的時候,我們做長輩的何不多付出一些耐心;先主在世之時,常說要有容人之美。”
秦姬一聽就來氣,又拿夫主來壓我?我又沒有容人之美了?你美,就你美!不由得冷冷撇唇。
謝氏又道:“情可以寬,家規不可以易,有過還是要有罰;你們在場的其他人雖不曾參與,卻對她二人不加勸阻,趨利避害明哲保身非忠孝友恭之舉,更不應是我韓氏子孫所為,你們都應該去祖先的靈前捫心自省,什麼叫做一家人。”
於是,打雖然不用打了,剩下的人祠堂還是要跪,細君們是主人,有資格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丫鬟們是下人,沒資格登堂入室地跪,所以得跪在祠堂外面天井的院兒裡。
這會兒寒冬臘月,風雪呼啦的,所有人都成凍成冰坨。
皮糙肉厚的家丁們還好說,這些個丫鬟凍得遭受不住,互相瑟瑟發抖,寒風中聊起天來解冷——
“早透過氣了,讓你們院兒的晚點到晚點到,怎麼就是不聽勸,把那兩位戲精子給湊一塊兒去了。”這是翟氏院裡的丫鬟香羅,她剛滿十四姿色未成,韓籌還沒給她開|苞,於是逃過翟氏的一劫。雖是如此,心中也大恨著翟氏。
褚氏的丫鬟獨山,搓著通紅的指尖:“都說了,她怪我們磨磨蹭蹭,非要早點出門,我們做奴婢的也攔不住主人呀。”
“哼,還不是為看那勞什子的觀音圖。求神拜佛也治不好她的大黃癆,嘴上有刀,心裡有毒,病到根兒裡去了。”
“熬一會兒吧,夫人心善,不會跪多久的,指不定一會兒紅菱姐就來放人了。”
白素聽了,燃起一點希望,她舊傷未愈,正是需要補充食物恢復得時候,此刻餓得有些眼花了,眼前雪花茫茫的一片。
香羅嘴唇發紫:“你得了吧,夫人肯放,那潑賤精肯麼,她恨不得藉著秦姬的手把咱們西院的丫頭全打殺乾淨了。”
采薇插嘴了:“也是,要我說,你們二房的細君和少主人一個潑賤精,一個頑賴骨,天貓配地狗,天生的一對兒,就該白頭偕老,還禍害別人家的閨女做什麼;聽說過完年還要納妾,素娥姐跟他那麼久,推了三戶踏實人家的媒人聘禮,就等他許諾抬妾,可是一等三年,可憐素娥姐都二十五了還沒抬成,還要遭這種罪。”
幾個丫鬟聽到,都連聲嘆氣。也不知誰說了句:“還是東院好,三公子從來都不回來住,清閒少事,哎真羨慕你以後能每天澆花鋤草的。”
白素怔了怔,這話是衝她說話呢。
采薇卻不屑:“想清閒夠嗆,這不轉眼過年,謝家人就要來拜年,三公子還能賴著不回啊?姓謝的姑子吃定他,又不是一天兩天。”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集預告:韓攻搬回來住了,白素陰錯陽差,成了他的貼身丫鬟
☆、丫鬟難做
010
晚膳時,院裡風雪愈大,二郎韓籌和四郎韓樓都回來用飯,席間夫人吩咐和樂院的兩位管事王嫗和毛嫗:
“過兩日便是除夕,三郎要回家裡住,你們把東院的屋子收一收。四郎,到時你帶人派兩乘轎子,去書院接你三哥,順便給溫家的九郎備一份禮,三郎蒙他們不少照顧。”
白素站在丫鬟佇列瞄去,四郎韓樓乍一看肖似韓攻,五官細緻俊美,正皺著眉毛挑剔碗裡的菜。
不過再細一看就有差異了,韓樓雙頰瘦削,少了些灑脫不羈的氣態,像他三哥的窮人版。
這兩兄弟小時候常在一起玩,韓樓聽見三哥要回來,一掃頹靡神情,振奮道:
“這太好了!上個月我在多寶齋開出塊一尺見方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