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為了你小時候曾救過我一命,我清楚地知道十二歲那年我隨父親出使大齊時,在靶場,那支朝我射來的弓箭並非將士們失誤脫靶,冷長熙,我很清楚,我很感謝你救了我,我也曾巴心巴肺地想要嫁給你,所以才會讓父親提出那樣無禮的要求,可是我現在懂了,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郡主。”冷長熙看著沐清雨莫名地又傷感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勸她。’
“你不必勸我”沐清雨仰頭,阻止著眼眶中的眼淚落下“我們生在皇族,總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比如性命,比如婚事,我知道你已經有妻子了,而且你很愛她,其實我們的緣分很淺,不過那三個月而已,沒什麼好留戀的,你不必掛懷。”
冷長熙沒多說什麼,他只再一抱拳:“多謝郡主,長熙告辭。”
沐清雨看著冷長熙離開,只是微微一笑。冷長熙臨走的時候卻突然轉身,對著沐清雨十分肯定地道:“請郡主放心,郡主不需要遠嫁北狄。”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只留下沐清雨喃喃自語:“是啊,我不嫁去北狄,可是,我也不能嫁給你,又有什麼用呢?”
☆、第四十九章 美人蛇蠍
天漸漸涼了,西夏雖然在大齊的西南方,可由於地理原因,每年十一月便會開始下雪,這一日,大雪紛紛,積雪沒過腳踝,白皚皚的雪堆積在硃紅色的矮牆頭,像是給這樸實無華的驛館穿上了一層白絨絨的狐裘衣裳。
一頂硃紅色的轎子自西涼城城東抬出,在這白色的雪地裡極為明顯,繞過大街,走到宮門前,守門的內侍抬眼看了一眼這轎子頂,立刻就是卑躬屈膝地作揖,謹小慎微地開啟宮門,一直到這轎子走過了宮門,才敢抬起眼皮子。
“喲,這是誰的轎子,好大的氣派,這一品大員都沒這樣的待遇。”一個新來的守門士兵有些不懂行情。
“小王八羔子不懂說話就別亂說”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兵對著他訓斥道“那轎子頂頭是紅色的,那可是順王府的標誌,順王府上上下下,從順王到順王妃再到郡主,哪個是可以得罪的。”
這年輕士兵略有些不服氣,嘟囔了一句:“那總得按規矩查轎子吧。”
“呵,查轎子?”這老兵往這新兵腿肚子上一踹,老氣橫秋地道“你他媽不想活了,還想著查順王府的轎子?”
“喲,這是誰不想活了?”遠處,一聲尖尖細細,略帶女性妖嬈的聲音飄了過來,尾音處帶著些浮塵諂媚的味道“瞧瞧,這不是丁總兵嘛,怎麼,這被罰守城門不過一個月,又開始擺架子了?”
原來這老兵姓丁,而且還是個六品總兵,丁總兵瞧準了發話人的來頭,身子是愈發恭敬起來:“是孟公公來了,託您老人家的福,我這城門守得安生得很,沒出什麼岔子,只盼著孟公公能在十三皇子繼續替在下美言幾句,畢竟,當初那罪行,在下也是……”丁總兵說著說著便慢慢朝著這生得滿臉周圍,臉色蒼白,唯獨那唇口帶著點櫻紅的孟公公靠近,壓低了聲音道“畢竟那罪行,在下是替十三皇子抗下的。”
“大膽!”孟公公斜著眼睛瞪了丁總兵一眼,繼而掏出一方粉色的帕子擦了擦嘴,笑道“丁總兵,雜家可是記得,那日是你自己疏忽職守,才讓糧庫燒著了,讓躲在裡頭的逃犯活活被燒死了,這,可是關我們殿下什麼事?”
丁總兵急了:“孟公公,話可不能這麼說,十三皇子怎麼能做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呢?當初蓄意要除掉七皇子的明明就是……”
“孟公公,我派你先來通報,不是讓你站在宮門口聊天的。”
不知何時,這宮門口出現了一輛純黑色的馬車,自車轅到拉車的駿馬都是黑色的,更是顯得這馬車裡頭傳出的這句話語也是陰沉沉的。
裡頭的人伸出手,撩開了半個簾子,這正是方才在孟公公和丁總兵口中頻繁出現的十三皇子景元初,他唇角似乎帶著笑意:“孟公公,事情辦完了就快些動身,這次我未經提前告知就來宮裡頭探望父皇,還是先提醒他一聲比較好。”
孟公公對著景元初點頭哈腰,方才的趾高氣昂全然煙消雲散,唯獨丁總兵不甘心,他拱手對著景元初道:“十三皇子可還記得微臣?”
景元初用餘光掃了一眼孟公公,道:“我自然記得,你放心吧,你說的事我一直記在心上,只是現在事情才過去不久,而且父皇罰你守門三年,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實在不好調動,可你儘管放心,我做事,向來賞罰分明,你做了什麼,我都會記在心裡。”
丁總兵鬆了口氣:“那我便安心等殿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