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悲痛的捂著臉,看第一眼腸胃就翻滾的想吐,血,都是血,兩個車頭部位都是血。血肉模糊中果真是小吳已經變形的臉啊。
“認識,他。“胭脂手指顫顫的指著小吳:”我們這邊會派人處理好她的情況。“
“另一個肇事者,你看,認識嗎?我們懷疑是惡意肇事案。”
趙科長將手機螢幕放大,上面出現一個頭骨碎裂,身體因為擠壓大量流血的人形。
胭脂搖搖頭。
“這位死者的身份成迷,到現在也沒調查出來。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手機證件,包括駕駛證,車輛是兩天前某租車公司用假身份證租借的。所以更像是一場有就預謀的主動惡意肇事。”
趙科長說完收起手機:“所以,你們這邊要是有什麼線索,及時和我們聯絡。”
胭脂木然的點頭,腦袋裡還是小吳的慘狀,如果不是他護著副駕自己沒有避讓,那嗎躺在現場的就是,殷斐。
小吳,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私自出走,一層一層的痛一層一層的自責,壓得胭脂的心就像沒有了血肉,僵硬著,難以喘息。
“這邊有些現場的遺留物,你來看看哪裡是你們這邊人的。”
趙科長開啟一個大櫃子,裡面一個很大的塑膠袋子,透明的。
胭脂一眼先是看見了殷斐的手提電腦,沒有經過直接碰撞,竟然完好。
還有一些車上的零星的小物品。她也不知道是殷斐的還是小吳的。忽然視線撇到另一個袋子裡的一枚戒指。
“趙科,這是?肇事車的嗎?”
“是的。認識?’
“不太能確定。有個叫豐俊西的人,我在他中指上見過,但是那是好幾年前見過的,因為圖案奇怪我就一直有印象。但是我不敢叫準。”
“豐俊西?刑偵那邊的通緝犯?是掛牌督辦的。殷太太你確定這枚戒指是在他身上見過?”
胭脂直勾勾的盯著塑膠袋裡的環形金色帶天使與骷髏圖案的戒指,確定的點頭:”對,是他帶過。並且豐俊西綁架過我,和我老公是有宿仇的。“
趙科長一拍手:“線索提供的太好了,老劉,趕緊通知法醫提取死者DNA。”
“趙科,那我要回醫院了,有訊息請及時通知我。”胭脂十分壓抑疲憊的起身,想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主要她想哭一哭,為小吳。
那麼機靈懂事的男孩,昨晚,還給她,送水——
眼淚啊,止不住的流。
紅顏禍水,自己恨自己是不是紅顏禍水。
莫曉蕾因她死了,小吳也因她死了。他們都是那麼好,那麼好的人——
“好。你注意狀態啊,節哀。”趙科看她行屍走肉一般的樣子很是擔心的叮囑。
胭脂完全沒聽見,身子像影兒一樣飄忽的走出去,下樓。
小吳,殷斐,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對不起——
走到樓下正接到趙阿姨電話:“胭總,我已經到了W市下高速了,你現在在醫院嗎?”
“不是,到,西區交通隊來接我。”有氣無力的聲調,真的只剩下軀殼了。
十分鐘後,見到趙阿姨,胭脂立時癱倒在她身上:“阿姨,我是不是很不祥?因為我,小吳死了,老公昏迷——”
“傻孩子,天災人禍,關你何事,有人要害他們,這是他們的一劫,你別多心。交通隊不是說惡意肇事嗎。”
再次回到醫院。趙阿姨買了午飯。
胭脂把臉貼在ICU的玻璃牆。
他那般強壯霸道的人此刻也只是個無知無覺的患者。
殷斐,什麼時候你能起來像沒事一樣?還能不能像沒事一樣?
護士抽了一管血出來。
“護士,我老公現在,怎麼樣?”
“要化驗了才知道。等下主治醫師會來。”護士匆匆走過。
此後趙阿姨去交款補上欠費交上預付款。
胭脂的淚水一直模糊沒有停過。
忙完這些,又回到玻璃牆邊。醫護人員正在查體徵。
主治醫師是胭脂要求聘請的醫大老教授。滿頭白髮,金絲眼鏡。目光深邃。
指揮護士做完記錄從ICU走出來。
“教授,我是患者的親屬。他的情況怎樣?”胭脂迎上前問。
“腦部震盪受了刺激,伴有輕微淤血。腹腔積液,正在消炎。現在看來,體徵穩定。下午就可以轉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