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當堂自盡了。
——這大概不是個好訊息。鄭澤昭沒往大理寺去,因要避嫌,他去了恐也見不上人,他也沒再尋人多問,下了職便匆匆往回趕。
到了府門外便見有馬車停著,車上的小廝他認得,是二伯公府上的。
——既然親自上門,應是無礙了。鄭澤昭閉了閉眼睛,在車上撥出口氣,這才微整了衣衫大步踏進府門。
進了堂屋,果然三老爺鄭佑智與二伯公府上的四老爺和四夫人都在,不過,除他們之外,還另有一人讓他有些意外,——崔翊竟也在。
鄧環娘臉色要比前幾日好的多,見了他便道:“二郎回來了,先去換身衣裳吧,再來見過你四叔父四嬸嬸,對了,還有容哥兒。”
鄭澤昭瞧她這樣子便放下心來,揖了一禮便先去將官服換下,鄭澤瑞便跟了出來,走出幾步便使勁兒往他肩上一拍,說:“二哥,無事了!”
鄭澤昭被他拍的肩膀生疼,卻微微笑了,說:“你都曉得信兒了?倒比我還快,同我說說,我還不曉得裡頭細節。”
“詳細的我也不甚清楚”,鄭澤瑞略壓低了聲音道:“只是晌午吳鑲給我邵來信兒說那賊匪已然招認根本就不識得父親,那勞什子歙硯他們也未曾在富戶家中劫過,他一個草莽之人,根本不識得那是方名硯!只這個罪名兒不成,其餘的都好說。”
“到了大理寺便招了?”
鄭澤瑞眨眨眼,悄聲道:“我瞧著吳鑲那樣子,想來在來京的路上便被折騰著招了!吳鑲瞧著斯斯文文一個哥兒,最會撬這些人的嘴。”
鄭澤昭往四下瞧了眼,倒點點頭,即便事實不是如此,這話恐也被吳鑲教過多少遍了。
他回屋換了衣裳,又用熱帕子擦了把臉,問鄭澤瑞:“可曉得那劉廷當堂自盡是怎生一回事?”
鄭澤瑞微一怔:“當堂自盡了?這我倒不知,吳鑲來尋我時,恐尚沒有此事。”
鄭澤昭一點頭便又隨著他往外走,鄭澤瑞看他一眼,有些憋悶的道:“只是……二哥,吳鑲與我說父親在御史臺應是吃了點兒苦頭,回來恐得將養些日子。”
“受過刑?”鄭澤昭拳頭一緊,臉色也陰沉了些。
“御史臺那幫老匹夫!”鄭澤瑞罵道:“既先前不肯叫刑部插手,想必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此事根兒恐不在御史臺”,鄭澤昭拍拍他,“容我回頭好生想想。”
二人一路說著話回了堂屋,一進去,倒見崔翊和明玥正雙雙站在鄧環娘跟前笑著說話。
☆、第97章
鄭澤昭同眾人見過禮便在崔翊下首坐了;先對鄧環娘道:“母親可是聽四叔父和四嬸嬸說了今兒的情形?”
鄧環娘拿帕子拭了兩下眼睛,點頭說:“你四叔和四嬸到的比你早些,剛與我說了個大概。如今與賊匪定然是沾不上邊的;這天大的冤枉可算能洗清了!”
四老爺道:“是,咱們早說讓大嫂安心等著便好;佑誠大哥既是被人誣告,家父拼著全力也會與御史臺一爭。世家之士,如崔家幾位老爺,皆是不畏強權;仗義直言的。”
“對對”鄧環娘忙道:“此次還要多謝崔家老爺,前些天本就應去府上拜訪;奈何為要避嫌;便連這實打實的親戚我也未敢輕易上門;容哥兒回去還得替我同你父親母親告個罪才好。”
崔翊一笑,拱手道:“夫人這是體人意,如何來的告罪一說?況世伯一事家父也不過秉公審理,沒出甚麼大力,倒慚愧了。”
崔翊這人說話總是自帶著一番坦坦然的氣度,讓人感到十分舒服,鄧環娘見這幾回,倒真打心底裡覺著這孩子不賴。
四老爺聞言便呵呵笑了兩聲,便又瞄著崔翊說:“只是聽聞那劉廷當堂自盡了,‘貪墨’一事恐還得耽擱幾日。”
崔翊喝了口茶,嘴角仍帶著絲笑:
“晚輩今日出來時家父還未回府,平日也不大與我談論這些事,因而實說我此刻尚不及世叔清楚。若單就晚輩自己的看法,那劉大人自盡,原因不外有二,其一是唯恐此事經不住大理寺再審,遂先絕了自己的路,叫人無從下手;其二,劉廷……是顆棄子。但不論哪一樣,於世伯都是有利,大理寺查清了便有公論。當然這都是晚輩一人的淺見,隨隨之言,各位見笑。
今日前來是因家母前些天聽聞伯母和世妹來了京裡,本應早早來請的,但有事耽擱了,直到今兒才上門,還請伯母和世妹莫要見怪,過幾日伯母身子好些了,還請帶著二郎、四郎並世妹千萬到家裡坐坐。前幾日煜哥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