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草藥熱敷,再好生休養,切忌再次受涼。
傅慎時雖不大吃藥,但是平日裡時硯照顧得好,他也注重保養,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犯病。
廖媽媽心裡焦急,領著胡御醫一道去了秦氏那邊,稟了她這事兒。
秦氏正在看下聘的單子,東西都確定下了,連日子都挑選好了,一聽到這個腦袋都是大的,差點兒就拍案而起。
她絞著帕子問胡御醫:“幾月能好?”
胡御醫搖頭道:“這次凍得十分厲害,怕是還有風溼之症,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發,治好了還得好生休養,少說也要三個月。”
下完聘很快就要定日子,眼看就要到臘月,秦氏本想著出了年就將方素月娶回家,滿打滿算也就正好三個月的時間,胡御醫卻說傅慎時的腿三個月都好不了,那這個時候便不能下聘了,否則定好日子,新郎官兒是殘廢就夠惹人笑話了,不能親自迎親,只怕要淪為全城笑柄!
好容易才解決了一樁事,結果出了這樣的岔子,秦氏頹然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驀地想起祖祠佔來的“兇”字,她心口撲通撲通地跳動著,顧不得細想,打發了胡御醫和廖媽媽,著人請了大兒媳姜氏過來。
姜氏是個吃齋唸佛的人,她一聽完趕緊捋下手裡的檀木佛珠,一顆顆地撥動著,緊鎖眉頭道:“母親,這方小娘子人還沒過門……”
秦氏愁容滿面,道:“可錯過這一樁婚事,哪裡再去找這般體面的媳婦!”
傅慎時身份特殊,他的尊榮帝后都要盯著,若是娶婦委屈了他,只怕京城裡的唾沫都能淹死長興侯府,御史言官更是不用說。
姜氏抿唇不語,她信剋夫一說,方素月沒過門就這樣,待過了門,小叔子哪裡還有活命的餘地。
秦氏強自鎮定下來,微揚下巴,道:“先給六郎治腿,治好了再說!”
正說著,廖媽媽又來了,她進來替傅慎時傳話:“六爺說,京城裡冷,碳火點多了屋子裡悶不過,實在不舒服,他想去京外莊子上保養身體,待開春好些了再回來。”
莊子四周環山,綠水圍繞,比城裡要暖和一些。
秦氏瞪著眼睛,道:“夜裡誰伺候的?!是不是那個叫紅豆的丫頭?”
廖媽媽嘴角一動,垂頭道:“不是,是時硯貼身伺候的,紅豆夜裡從來不睡六爺的屋子。”
秦氏頓一下,又切齒道:“她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為什麼不睡六郎屋裡?!”
“……”
這沒法答話了,橫豎都是殷紅豆的錯。
秦氏嘆了口氣,沒好氣道:“罷了罷了,他要去就叫他去,我給他指一房人帶過去,但願開了春能回來吧。”
廖媽媽道:“六爺說,想要奴婢一家子陪過去。”
秦氏思忖片刻,放緩了語氣道:“你們一家去也好,好生看顧他,叫你媳婦一旬回來一次,給我報信兒。”
廖媽媽應了一聲,告退要走,秦氏忽然又道:“把那個丫頭給我叫過來,我得好好問問她!”
那個丫頭,指的就是殷紅豆。
廖媽媽一臉犯難,應諾轉身走了。
如意走到秦氏身邊替她揉太陽穴,溫聲道:“夫人,六爺恐不會放人過來,他身邊只有一個時硯尚且照顧不好,若再少一個,也不知道六爺的病什麼時候能好了,何況您這時候讓六爺不痛快,豈不戳他的心窩子?”
秦氏氣昏了頭,聽了如意的話,才冷靜了下來,又擰眉狐疑道:“可巧了,什麼時候不犯病,偏這時候病了。誒!胡御醫走得太快,也忘了問他是不是有蹊蹺。罷了,我親自去瞧六郎一趟。”
她看著姜氏道:“走吧,一道去。”
姜氏有惻隱之心,點了點頭一起跟去了。
重霄院一向冷清,秦氏帶著大小丫鬟,又有姜氏一房的幾個丫鬟,雪地上腳印無數,院子裡一下有了人氣。
秦氏一來,殷紅豆在上房裡聽到動靜,往窗外一看,登時頭皮發緊,手腳冰冷。
傅慎時躺在床上,鎮定地看著殷紅豆,淡聲道:“過來站著,不許抬頭,不問你的時候不說話。”
殷紅豆乖乖地站過去,待秦氏來了,便跪下行禮。
秦氏一進來,看都不看殷紅豆,也不說起來,坐下便直視傅慎時,道:“御醫怎麼說?腿還能不能動?”
傅慎時不疾不徐地側頭看過去,目光冰冷,略微低頭語氣疏離道:“冷硬難動,御醫說只能靜養。”
他的腿直直地戳在床上,鐵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