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退了出去,殷紅豆泡了茶水進來。
傅慎時同汪先生交代著:“二樓的馬吊房不能搞成烏煙瘴氣的地方; 不許成群的歌妓進來。”
汪先生頻頻點頭道:“如此甚好; 來這邊兒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客人; 若弄成風塵之地; 倒是沒有什麼意思了。”
傅慎時端著茶杯呷了一口,馬吊沒有什麼稀奇的,他能做; 以後別人也能做; 重要的是; 什麼樣的客人來玩兒。
他要從這些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
傅慎時忽然朝汪先生誇了一句:“先生的松蘿茶真不錯。”
汪先生一笑,安徽高僧炒的茶,他也不過從友人手裡得了兩斤而已。
傅慎時一邊品茶,一邊眯著眼猜想,現在喬三等人肯定去打聽他的身份去了。
喬三等人從發財坊出去之後,直奔十王府,正好六皇子在府裡,他們三人便進去在內宅的園子裡見了他。
六皇子正在水榭裡教鸚鵡學說話,聽到一陣腳步聲,知道是喬三他們來了,一把撒了手裡的鳥食,提著鳥籠子轉身瞧著為首的喬三,待他行過禮之後,才問道:“去了?”
喬三點點頭,在六皇子的示意下,坐在了圓桌前的凳子上,他好奇地笑著道:“殿下,那開賭坊的到底什麼來頭?今兒請了瘸子陪我們玩。”
六皇子將鳥籠子擱在桌子上,皺著眉問:“瘸子?”
喬三將傅慎時外貌描述了一遍,又道:“那瘸子說他叫殷櫨鬥,這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年紀不大,是不是哪家的落魄公子投靠了那賭坊的老闆?”
“姓殷?”六皇子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便看著喬三笑道:“他就是賭坊的主子,原來他今兒親自陪你們仨玩的?那他還真算給你面子了。”
喬三詫異地睜了睜眼睛,道:“他就是發財坊的東家?”
他起初瞧著那小子面嫩,年紀不過十六歲左右,根本沒往那上面想。
六皇子道:“是他沒錯兒。”
喬三忽嗤了一聲,道:“在京中都沒聽過殷姓,殿下,您說他還算給我們哥兒幾個面子了,是什麼意思?”
六皇子高深莫測地笑了,道:“他的身份,你就不要問了,更不要傳出去什麼。”
畢竟他答應了傅慎時,自然不會讓他的人將這訊息傳出去。
喬三腦子靈活,他一聽六皇子的話就抓住了漏洞,他不問,不傳,他還不能查嗎?當然查到了,他也不會聲張。
六皇子又漫不經心地問:“玩的怎麼樣?”
喬三精神了一些,答道:“還不錯,那小子腦子很好使,玩得起,牌打得好,眼力也好,就是有些不懂規矩。”
“怎麼?”六皇子挑眉問。
喬三也沒好意思說實話,只道:“他倒是很看重身邊的下人。”
六皇子淡淡地道:“他一向護短。”
當年騎馬的事兒,要不是六皇子贏了傅慎明,傅慎時想替大哥找回面子,也不至於拼了命的跟六皇子比拼,反而激起了六皇子的好勝心,才有了後面那一出。
喬三眼睛一眯,就聽出了不對勁,六皇子好像跟此人很熟,他便試探著問道:“殿下,可要我們以後再去抬舉殷櫨鬥?”
六皇子想起陳管事跟他說,發財坊的事兒傅慎時沒太讓他的人插手,只用了汪先生一人就辦得很好。
除了姓汪的有能力,傅慎時的才能也不容小覷。
六皇子口氣很隨意地道:“隨你,你覺得值得去就去。”
他只抬舉該抬舉的人,傅慎時若是曇花一現,也就用不著在他身上費工夫。
喬三心裡有計較,便道:“明白了。”
六皇子又問:“竣疏運河的事兒,查得怎麼樣了?”
竣疏運河主要是京城和杭州兩地,但是朝廷裡一發出通告,這一條運河上流經之地的官員紛紛上摺子找朝廷要錢疏通河道。另外京杭兩地的官員又想在漕運權和開拓海運上做文章。
竣疏京杭大運河是大工程,除了工部,其餘六部也多少有些牽扯,甚至和當地衛所也有牽連。
六皇子如今在戶部學政,運河的事兒,正好由他經手撥出經費。
一下子冒出無數牛鬼蛇神,六皇子手裡只能撥出去定額的錢,但是有幾個省的官員也是神通廣大,路子都走到他的枕邊人這兒來了,還有些當地官員,他有用得著的時候,便沒有無情地回絕,到現在他一個都沒有應,只叫喬三替他去查一查這裡面錯綜複雜的關係,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