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紅,所以,申府的花園到處種滿楓樹,夜風掠過,只見滿庭的楓葉悉悉索索在地風中搖擺,月光灑在哪,哪兒就落了一地的薄霜。
走到荷池邊,又是另一處的光景。
冬日已漸過,早春已悄然而至,正是新荷初露尖尖嘴的光景。一眼望去,清水泠泠,霧繞垂柳,稀稀疏疏的荷葉下面,一碧清波倒映著滿天的星斗,竟不見有絲毫的衰敗之色。
秦邵臻突然駐足,看著幾株新荷,冷冷地道:“馬上讓人把這個荷池填了!”
雖夜色不明,但小北也可瞧出那魚池中養著肥美的鯉魚,鯉魚在大魏是吉祥的代表,一旦填了魚池,這些鯉魚勢必受波及,若死了一兩隻,恐為不吉,剛要問帝王要將鯉魚遷移至何處時,一抬首,便觸及帝王那雙鳳眸,那眸光是從深冬的寒潭中浸出來般,讓人感到連那漆黑的眼睫也是冷的,小北脖子一縮,想起今日八百里加急報賀錦年領八千的騎兵突襲柳州,斬殺十二萬的人馬,驚動整個朝野,忙斂聲應,“奴才遵旨!”小北馬上退開,唯恐招來池魚之奐。
秦邵臻疲乏得厲害,從身到心皆一片枯萎,便乏力地往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侍衛阿義和向陽默契地命侍衛退出十丈後,兩人留下聽候差譴。
秦邵臻淡淡地凝眸看著荷塘月色,腦子裡卻反覆的想著,為了讓她重生,他放棄了一切,她卻愛上了別人,他委下自尊,強取豪奪,卻也敗得一塌糊塗。
到頭來,兩人還要兵戎相見。
顧城風死了,也改變不了她的心意,親自領兵征伐,說到底,大魏才是她的故國。
他自已不擅領兵打戰,而他身邊可信任的肖宴臣和宗政博義卻曾是申鑰兒帶出來的,在領兵上,賀錦年可以輕易地破解肖宴臣的戰術,單從兵力而言,人數上蒼月已佔明顯優勢,且蒼月大軍驍勇擅戰,個個人高馬大,比起大魏計程車兵,在身高體格上就佔有極大的優勢。
朝臣裡,以秦邵棟為首的大魏南部的仕家,已經三次聯名上奏要求陣前換將,提出讓義鎮將軍古致遠統領大魏二十萬大軍。雖然古致遠並非是清王秦邵棟的人,但他卻是大魏南部仕家的古衛揚的義子,一旦放權給古致遠,那大魏的皇權將會被進一步的削弱,他的帝位名存實亡。
走到這一步,他當真有窮途末路的心情。
窮途末路?秦邵臻突然笑開了,他突然想起以前常掛在申鑰兒嘴邊的一句話: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而對於建州清王秦邵棟和傅王秦河的步步緊逼,雲隨天根據幾個月蒐羅得到的關於揚州的情報,獻上了一計後,又道,“皇上,鐵礦早已備全,只要錫礦就能鍛造出新的兵器。如果傅王肯把錫礦交給朝庭,現在馬上冶煉,日夜加工,估摸一個月能鍛造出上萬只,只要挑選一萬的精銳,持此兵器阻止蒼月的進犯,微臣敢以人頭擔保,大魏將很快扭轉戰局!”
在通州城破後,秦邵臻就動了利用前世中的記憶,鍛造出鐵製兵器來制敵,可錫礦石非常稀有,大魏出錫礦的唯有揚州一帶,可惜秦邵臻派去的人屢次與傅王洽談,皆以失敗告終。
而他暗中潛伏在揚州的細作傳回訊息,揚州傅王與建州清王早已聯盟,就等肖宴臣的兵權被釋,趁亂逼宮,讓秦邵棟登基。
而更令秦邵臻驚出一身冷汗的居然是,蒼月失蹤多年的昊王可能就在建州,至於具體蜇伏在哪,細作尚在暗查中。
秦邵臻清楚知道,要結束大魏的敗局,關健在於解決揚州傅王的問題。他一邊把大部份的暗藏的力量調往揚州和建州,追蹤昊王的下落,一方面下令肖宴臣儘量阻止蒼月大軍逼近的步伐,給他足夠的時間解決傅王,沒想到賀錦年參戰了,第一役就殺了他十二萬的人馬。
秦邵臻撿了地上的一根枯枝,折了一小截,往池中一擲,平靜的湖面霎時泛起波痕,那些餓了許久的鯉魚以為有人投食,爭先恐後的拱上來,爭搶著那一根枯枝,“噼嚦叭啦”的水聲中,連著邊上的荷葉也被波及,在夜色中一擺一擺地晃著,秦邵臻象是很滿意這種平靜被打破,又連連扔了幾斷,方悠悠然地開口,“阿義,大臣們遞摺子要求朕換帥,用南方古家的人,你說,朕答不答應!”
侍衛阿義搖首,正色回答:“皇上,屬下只是個侍衛,不懂朝堂上的事!”心裡自然是否定,這二十萬的大軍是肖宴臣練出來的吏屬於朝庭精銳,怎麼能憑白給了江南的仕家閥門,任他們壯大勢力。
向陽卻沉不住氣,壓著聲線哼,“那些南方的仕族,只會指責肖將軍戰事不利,卻不自省,他們哪個肯出自家養的兵,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