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匯聚,夢狐殘神!”薄唇輕喃,身體緩緩浮起。染血的白衣飄飛,銀髮飛舞,一時間地上的沙塵浮起,而那兩名鬼將士身後的白霧也逐漸向半空中的魂鳶聚攏。
身後傳來笑聲,魂鳶閉了閉眼,將劍扔在地上。雙手合十,運氣運法,集靈力於眉心。
“太弱了!”
“真的不是她!”
兩道黑影在白霧邊緣站定,回身看向那道素白的倩影,相視一笑。
魂鳶凝眸,只見那兩人手中憑空多了利刃,一人執劍,一人執盾,互看一眼,便向著她衝了過來。速度太快,快的魂鳶未來得及反應,腰上便多了兩道血口子。
“說的也是,不就是長著一樣的臉嗎?咱們何必怕成這樣?”另一人附和,兩人話落,眼裡閃過一片陰霾。
那兩個鬼將士互看一眼,默契的後退幾步,轉而露出極為冷漠的笑:“既然不是她,那咱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把千禧的魂交給我!”魂鳶冷道,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
上下一番打量,這張臉就算隔了數千年他們也不會忘記的。難道只是巧合,這姑娘看起來真的不認識容千夜這個人啊!
“千禧?”兩人對看一眼,又齊齊將目光落在魂鳶身上。
“容千夜?那是誰?”魂鳶茫然,心裡還計算著時辰,當下不再深究,直截了當的道:“我要找的人叫千禧!”
“難道姑娘這次不找容千夜?”
“你們知道我要找誰?”魂鳶挑眉,看著眼前那兩個鬼將士恍惚有種錯覺。總覺得許久以前,見過他們,而且這兩人顯然比那些小鬼好說話多了。
另一個鬼將士嘆氣,“姑娘,您要找的人已經沒在咱們這兒了!”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經送出地府了,再說,哪有來地府找人的,找鬼還差不多。
魂鳶陰冷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自然是來找人!”
“你、你怎麼又來了?”其中一個鬼將士口吃道。
他們在這裡守了數千年,早已不會為世間任何人事動容。可在看清魂鳶那一刻,兩個鬼將士的臉色都變了,眼裡閃過驚恐,步子也不禁後退了些許。雖說當年那女子蒙著面紗,他們二人只驚鴻一瞥,卻是怎麼也忘不掉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那兩名鬼將士頓住腳,互看一眼。待到那人從白霧中步出,方才看清那人的面容。
魂鳶握著劍柄的手動了動,微微使力,長劍緩緩揚起,“我問你們問題,答得上來,免死;答不上來…”唇角勾起,嘴角洋溢的鮮血格外詭異,分外刺眼。
“站住!”兩名鬼將士向她步來。
女子揚了揚唇角,清冷的一笑,不語。劃地的長劍從沙地爬上青銅地板,發出刺耳的雜聲,頓時驚得地衙中數以千計的鬼魂嘶聲厲叫。
“站住!來者何人?”遙遙的,看守地衙的鬼將士便看見了一道人影從白霧濛濛中步來。
抱著這樣的念想,她腳下的步子加快,從百鬼之間穿過,堂堂正正跨出了鬼門關的出口。
魂鳶的目光平視著前方,前面就是地衙了,千禧就在裡面了。
微微鬆了口氣,手裡的長劍稍稍轉動,划著沙地而過。她往前挪一步,那些挺在地上掙扎的小鬼便退遠一些。可見他們是怕極了她,僅憑剛才那一戰,他們都見識到了她的厲害。
微風輕拂,銀髮蕩了蕩,她眯眼,掃視一圈,看樣子全都倒下了。
冷目掃過前面不遠處躺在地上扭動的上百隻小鬼,她總算明白這裡為什麼喚作鬼門關了。魂鳶挪步,一滴鮮血滴落在地,剎那浸在沙地裡。她一身白衣上開出一朵朵血點的紅梅,大大小小,幾分詭異。
血,地上一灘灘的血。就連空氣中都浮蕩著血的味道,這味道十分濃烈,令魂鳶蹙眉。
——
眸光瀲灩,溢位溫柔,他勾唇,腦中浮過魂鳶的臉,心頓時柔軟一片。
湖面十分寧靜,微風拂過那人。那頭青絲蛻變成銀髮,身上的黑衣依舊是黑衣,寂靜的睡顏一成不變。薄唇緊抿,眉頭緊蹙,薄如蟬翼的眼睫顫了顫,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的眼簾才緩緩啟開。
目光越發渙散,男子的容顏一成不變,此刻卸下了平日的冷狂,添了幾分落寞無助。恍惚間,他彷彿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從那黑色的湖泊上走來,一襲白衣,一頭銀髮。一模一樣的臉,卻溢滿溫柔。這才是她喜歡的男子!心,突突的跳。他的眼簾低了低,眼前浮現女子精緻妖嬈的容顏,還有那浴池裡纏綿悱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