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禁後退了半步。
雖緊緊只是一瞬之間,等她再運法之時,卻見那道黑影已經側身飛去,向著殿門前的千面。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雙目不禁圓睜,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千面也是瞪大了眼,身子一愣,未來得及從殿門前閃開,便見那道黑影已經逼到眼前。
“哼!”女音冷笑,面巾下的唇角揚了揚,提氣衝了過去。怎知身後卻襲來一道寒風,簡直比冬季的雪還要寒冷。她知道,是魂鳶追上來了,不過,她總要一搏。
長臂挽過男子的脖頸,那人的身影似是一條黑蛇繞著千面的身體纏了一圈。柔軟的身姿緊緊纏著他的身體,卻是在那紅影逼近之時,一把將他甩了出去。
這一分力道大得,千面只覺自己在空中翻轉了數圈,耳邊呼嘯著風聲,身體沿著拋物線的軌跡落下,與那紅影擦身而過。
銀髮拂過他的俊顏,墨髮掃過魂鳶的手背。她的腳步生生頓住,身體在半空強硬一轉,便又折身向千面追去。
纖纖玉手伸向他,一雙美目閃著驚慌,面色也是一片慘白。千面看著她,身體不再向前衝去,而是開始垂直下落。他不敢看地面,只是盯著魂鳶的眼,目光一時之間移不開了。
那人的手緩緩逼近,他深深看了一眼,不禁抬手伸過去。指尖落在那女子的掌心,顫動了一下,頓時安心許多。他揚唇,輕輕喚了她的名字,心安的一笑。
魂鳶呆了呆,另一手順勢環過他的腰際,小心扶住。千面的手自然的搭在她肩上,下頜在她額上輕輕碰了一下。
兩道紅影在空中盤旋而落,與月華交纏,清冷而妖豔。
等到落了地,魂鳶才問道:“沒事吧?”那聲音不似先前那般陰沉,微微泛著一抹擔憂。
千面攬著她的肩,尚且回味著她的髮香,愣愣的搖頭。
魂鳶這才鬆了口氣,目光回望,只見這院子裡已經沒了那黑衣女子的身影。空蕩蕩的南殿外,只有她與千面兩人,皆是著了紅衣,就好像今日成親的是他們二人似的。
“你受傷了!”忽的想起魂鳶的手,落在她肩上的順著她的手臂下滑,輕柔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魂鳶低眼,看了看他的手,淡漠的道:“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於她而言,不算什麼。
可是在千面眼裡,她的傷卻並不是小傷。那是為他所受的傷,就算魂鳶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千面卻是知道,她多麼緊張自己。
“阿鳶,你不疼嗎?”他的目光微顫,小心的扳開她握成拳頭的手,觸到那張揚的傷口,血淋淋的,他心裡便不由一緊。
男子的聲音極輕,魂鳶聽得一陣恍惚,只是愣愣的搖頭。她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只不過是被劃了一刀,這點疼意又算得了什麼。比起初時藉著這具身體醒來,所承受的百妖啃噬的痛,這真的不算什麼。
她搖頭,卻叫千面的心更緊。眸光微斂起,面上的溫柔退去,俊臉上浮起一絲嚴肅,“以後不能在這樣了!”他說著,執著魂鳶受傷的手緩緩抬起,置於唇邊,小心呵氣吹著。
溫熱的呼吸灑在魂鳶的掌心,她只覺微微有些發癢。目光垂下,落在那男子身上。
此刻,他正低垂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審視她的傷口,溫柔的吹著,終是不放心似的,抬起頭來,“殿裡有紗布,我為你包紮一下!”他話落,便拉著魂鳶的手往殿內去。
那人沒有反抗,十分順從的跟著他步進了大殿。
“呲——”一剎之間,殿內的燭臺都亮了,千面的步子頓了頓。
訝異的看了看通亮的大殿,又回頭看了魂鳶一眼。
她在笑,唇角揚著淺淺的弧度,眉眼彎了彎,目光異常的柔和。
千面看得心動,訕訕的避開她溫柔的目光拽著她繼續往裡走,“別以為你對我溫柔,就能這麼算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為她包紮傷口,魂鳶無奈,只得任由他將自己摁在床上。
千面轉身,步到一旁的櫥櫃裡翻找,焦急的模樣,讓魂鳶笑意又深。
那一襲紅衣的女子,此刻便端坐在大紅色的檀木床上,掌心摩挲著大紅色的錦被,目光垂去,竟被上面的龍鳳吸引。栩栩如生,可見那繡孃的繡工是何等的出神入化。
“找到了!”
就在她出神之際,千面的聲音響起,那人轉身向她走來。
魂鳶抬目,對上一臉笑意的男子,只見他額頭上冒出細汗。白皙的俊臉微微紅潤,不知是不是被喜服襯的。
素白的紗布在手,那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