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著,自己又沒本事,只有一身劣跡,在孝道上都有所虧欠。這樣的人,誰敢招惹?說句不好聽的,朝臣們寧願扶不成氣候的楚王登基,也沒幾個真正願意抬舉蒼梧郡王的。
問題是,不招惹,卻不意味著要得罪啊!
姜權既想要拉攏蒼梧郡王,又不想開罪帝后,那怎麼可能?蒼梧郡王下聘,要麼一口回絕,直接得罪個乾淨;要麼直接答應,一條路走到黑,你說你要“考慮幾天”,這不是兩頭得罪人麼?再說了,江都公主手段非凡,你欺江都公主年輕,又是女流之輩,仗姜家之勢,世家之力,導致江都公主不得不將姜魁給調到北方來……你難道不知道,江都公主對蕭譽寄予厚望?做了別人手中的刀都不知道,當真愚不可及!
姜略靜靜地打量著兒子,直到姜緣有些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管大哥還是蒼梧郡王,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棋手,並不是他們。”
姜緣愣了一下,有些遲疑:“江都公主和……魯王?”
對於兒子的判斷,姜略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道:“這一次,那一位的行事與往常截然不同,看樣子,新得了一位高人啊!”
“真是難得,以魯王叔的脾性,竟然也能聽得動人的勸。”與此同時,太極宮中的秦琬也有些玩味,“魯王叔這位新得的謀士,當真非同凡響。”
對她來說,秦敬?那算什麼玩意?蹦躂得越歡,越是可笑。若說如今的秦氏皇族,誰還有足夠的野心和實力覬覦這張位置,當屬魯王無疑。
秦敬還做著與魯王聯手的美夢,魯王也對他虛與委蛇,但他難不成就不想想,對魯王來說,是年長的侄子登基之後暴虐無道,他以王叔的身份推翻***好呢,還是主少國疑,太后攝政,外戚專權,他從外姓人手中奪回秦氏江山的好?
可笑秦敬還以為他和魯王的利益暫時是一致的,可以聯手,卻沒想過,他們擁有共同的敵人不假,但對魯王來說,一個死掉的秦敬,遠遠比一個活著的秦敬作用大——有什麼比得上皇后干政專權,逼死年長的庶子,等到成了太后,又故意立年少的庶子,以控制國政,更能讓朝臣憤怒呢?若是秦敬登基,哪怕他一個勁糟蹋國家,魯王想要對秦敬動手,也沒有那麼容易,亂臣賊子的名聲更是難以洗脫,對他今後的統治是很不利的。
從姜筠踏入京城開始,這盤棋局就已經推動,擺在檯面上的姜權和秦敬看似強大,卻不值一提,秦琬和魯王爭奪得,無非是姜略,乃至整個北方得軍權。聽秦琬這麼說,陳玄有些緊張,卻仍是老老實實認錯:“麗竟門一直緊盯著魯王府,並未發現可疑人物。”不管是收新謀士,還是從以前的門客中發現人才,只要魯王與誰接觸得多,按理說,麗竟門都應該有所察覺才對。偏偏麗竟門一直對魯王府看得很緊,幾乎把魯王府絕大多數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給調查清了,就是沒能找到這個給魯王出謀劃策的人。
第四百一十六章 隔空過招
秦琬沒露出半分不悅,心中卻有些惋惜——陳玄雖也是聰明人,反應和洞察卻都慢了一些。
也罷,能力可以略差一些,忠心卻是換不來的。
存著培養陳玄的心思,秦琬淡淡道:“那是因為你漏查了一類人。”
陳玄有些惶恐,便聽裴熙很隨意地說:“魯王麼,既多疑,又自負,該狠辣的時候優柔寡斷,該平和的時候太過毒辣。能讓他言聽計從的人,必定是利益在很長時間內與他絕對一致,又在很大程度上能被他所掌控,彼此之間還有某種特殊紐帶的人。不僅如此,這個人的年紀還應該很輕,本事大,心氣也很高,才會主動摻進這件事情中。”
沒錯,主動。
本來這件事情,壓根與魯王毫無關係。
先帝在位的時候,世家縱不至於喘不過起來,卻也延續了太祖、太宗兩代時的不風光。對他們這種畸形的存在來說,三代沒有進入中樞的高官,本身就是一件能令他們嘴上生泡,心似火燒的事情。若是秦琬再延續這樣的政策幾十年,世家的勢力剩是能剩不少,卻再也禁不起任何風浪了。
這種時候,世家迫切地要求自家能重新攫取權利——他們認為秦琬是女流之輩,好哄好欺,便聚集起來,為自家謀求利益,條件是幫秦琬攝政站住腳跟。如果秦琬不和他們一條心,以後的日子嘛,雖沒明說,想也知道,一定會很難。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就是一張畫在你面前的餅,一旦世家重新回到政壇的主流位置,別說秦琬了,皇室能有多少權利都難說。但對許多人來說,未來的事情,遠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