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乾啞,整個人憔悴得像個鬼一樣。
“湖陽,是我!”
文德帝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湖陽驀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文德帝的眼神就像是見鬼一樣。
文德帝微蹙眉頭,“湖陽,你知不知道你在屋裡呆了多少天?整整三天。隨朕出去。朕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害死自己,母后也不允許。”
湖陽頻頻搖頭,渾身顫抖。
“湖陽,聽話!”文德帝加重語氣,帶著上位者的強硬。
湖陽一個勁的搖頭,“你走開,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文德帝很不滿,“你在說什麼胡話。來,到朕身邊來,沒人要殺你,朕帶你出去。”
湖陽使勁往牆角縮,恨不得整個人能鑽進牆壁中。
她拒絕文德帝伸出的手。
很明顯,她怕文德帝。
她怕死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恐懼。
文德帝眉頭緊皺,朝身後擺擺手,常恩立馬退了出去,並且將門關上,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和窺探地目光。
“現在沒有外人,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和朕說。”
湖陽渾身顫抖著,她望著文德帝,牙齒打架,哆哆嗦嗦地問道:“是你下令殺了他?”
“你說陳律?”
湖陽一邊哆嗦,一邊點頭,“是不是你殺了他?”
文德帝遲疑了一會,“你為什麼會認為是朕殺了他?”
“金吾衛……”
“陳律失蹤,朕命金吾衛尋找他的下落,此事你一清二楚。等到金吾衛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金吾衛盡職盡責,將他的屍體送了回來,你卻疑心朕殺了他。湖陽,你說這話很傷人,知道嗎?”
湖陽顯得很虛弱,很弱小,彷彿一碰就會死。
但是她的雙眼越來越明亮,她哭著說道:“是你殺了他,我知道!你別忘了,我們是親兄妹,你瞞得過別人,你瞞不了我。”
文德帝一聲嘆息。
顯然一時半會,這裡的事情處理不完,他乾脆拖來一張椅子坐下。
“就憑莫須有的理由,你就認定是朕殺了他?”
“因為除了你,沒人會殺他。皇兄,你為什麼要殺他?難道就因為他姓陳?可是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湖陽痛哭流涕。
文德帝盯著她看,“我以為你恨他。”
湖陽哭著說道:“我是恨他,不等於我希望他死。皇兄,你太狠心了,你為什麼要殺他啊!他是無辜的,陳家出事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文德帝緩緩搖頭,“他並不無辜。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看在你的份上,無論如何朕都會容忍他。可是他自尋死路,那麼他只能死。”
湖陽一臉茫然,無措。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怎麼就不無辜?我說了,陳家出事的時候……”
“和陳家那件事沒有關係。你知道他偷偷幹了什麼事嗎?他害死了母后!”
文德帝一句話,石破天驚。
湖陽一臉震驚,她連連搖頭,“不,不可能!你在騙我。他都沒進宮,他怎麼可能害死母后。你休想騙我。”
文德帝臉色一沉,目光冷冽,“你該知道母后是被人毒殺身亡。那你知不知道,毒殺母后的毒藥從何而來?”
湖陽茫然,臉色煞白。
文德帝渾身冒著寒意,冷冷道:“蘇文芷這人你應該知道吧,她策劃了一切,朕一直以為她是幕後黑手。直到最近,朕才知道,她也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至於陳律,他親手將毒藥交給蘇文芷,蘇文芷才有機會毒殺母后。”
“不可能!”湖陽下意識的反駁,“陳律哪裡來的毒藥?荒謬!”
文德帝冷冷一笑,“你忘了陳家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湖陽啞口無言,臉色蒼白似鬼。
文德帝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凌遲他的身心。
“那群遍尋不著的盜墓賊,同陳律一直保持著聯絡。毒藥就是那群盜墓賊交給陳律,陳律又將毒藥交給了蘇文芷。此事,陳律親口承認。你若是不信,朕現在就命人將陳律的口供拿來,給你過目。”
“為什麼啊?”
湖陽痛苦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文德帝嗤笑道:“或許是逼不得已,或許是被矇蔽,或許他對我們所有人都心懷恨意,早就想這麼做。”
湖陽嗚嗚咽咽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