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道門響讓他頓住腳步。
回了頭。
那是……
他皺了眉,這身衣裳,還有這背影,這跑路的姿勢,怎麼這麼像二哥?
他到烈焰居做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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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最近的氣氛有些詭異,而這種詭異,皆是來自於怡然院。
金家有意將庶出的六姑娘金玦琳許給季桐一事已經盡人皆知,而且大家也知道,如是不過是為了走個過場。
不過金家也真本事,季桐是京城的風流名士,六姑娘不過是一庶出,如何配得上?若是旁人家,想都不敢想,無非是仗了皇商的身份,當然,再怎麼著也是個商戶,到底還是靠了阮丞相。
如此一來,便不能不提一下嫁入金家成為金四奶奶的阮玉。
那可是預謀跟季桐私奔的人物,當初這事鬧得是多轟動啊,結果不到一年,季桐竟是同金家六姑娘扯上了關係,這是怎麼回事?金家莫非另有什麼打算?還是……
當然,這些都是摸不透的,唯一可知的,便是若應了這事,季桐能夠白得一大筆銀子,足夠他娶三個老婆夠三輩子花銷了,就是會落個鰥夫的名頭,但是他本來名氣就很亮,相比這麼個小汙點對他構不成什麼影響。
不過這樣一個高潔傲岸的人物,能答應這門親事嗎?
為了錢?為了滿足六姑娘的最後心願?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原因?
他會如何抉擇?
這件事已經牽動了金家上下乃至外面聽到風聲的人的心,金家人雖然不好像外面的人肆意談論,內裡也是激動不平的,甚至如同外面一般開了賭局,“應”與“不應”從一賠三直漲到一賠三十。有人為了贏得賭局,正在千方百計的遊說季桐。
鍾憶柳打回廊那邊繞過來,恨恨的扯了朵玉簪花丟到地上。
六姑娘,六姑娘,大家都在操心她的親事,猜測她到底能不能嫁給季桐,怎麼就沒人關心自己?就因為自己不是金家人,所以凡事都要往後排?
自己過年就二十一了,再不嫁,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
再說,即便現在肯嫁,又有哪個正經人家能娶她做正房?縱然有,怕也是瞎的、瘸的、老得掉渣的,如何配得上她?
金玦琳,金玦琳,你才多大,怎麼就如此恨嫁?說什麼身子不好,時日無多,我看你在盯著季桐的時候很精神嘛,還會發嗲,還會往他身邊靠,還會假裝突然無力即將跌倒來引他扶著你,賣弄虛弱來博他的同情和安慰,真不要臉!
鍾憶柳再扯了朵玉簪花,拿手恨恨的撕著。
她不是對錶哥變了心,也不是對季桐移了情,她是……
她是想嫁。
既然要嫁,女人這輩子又只能嫁一次,為什麼不找個可心的人?為什麼不嫁得好一點?
她是想嫁給表哥的,當初的情形,她最好的結局是撈個平妻。只是夏至突然殺出來,又有個璧兒曖昧不明,表哥對她也愛答不理,家裡又發生了幾件事,她發現,表哥跟阮玉似乎有相好的苗頭。
雖然誰也沒提,二人又都裝得一本正經,她卻覺得,自己想盡快嫁給表哥似乎不大可能了。
當然,現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後不可能,只是若要她等……
她都多大了?要等到什麼時候?
姨母一心要她跟了表哥好協助自己壓制阮玉,可那邊她明明插不進去,姨母也不說為她想轍,更不說為她另尋人家,難道就要她死定定的守著老虔婆的寶貝兒子?憑什麼?
好在來了個季桐,她的機會也來了。
季桐是沒表哥有錢,可是人家有名聲,而且還不小。又體貼,又溫和,說話的聲音流出來,就像泉水一樣動聽,幾乎要把人泡醉了。
雖然人有些冷冷的,可神仙不都是冷冷的?
再說,無論自己求問什麼,他都仔細的解了,從沒有半點不耐煩。
他身上的氣息,他微揚的唇角,每每接近,都讓她心曠神怡,神遊天外。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改
☆、225出大事了
他還很關心她。比如有一次,她忘記戴彈琴的指甲,他就跟金玦琳借了一副,親自給她送來,還溫柔的告訴她:“彈琴若是不戴指甲,會很傷手的。”
金玦琳的眼睛都冒火了。
她卻覺得,如此關心,豈非是喜歡她?
這麼一想,心情頓時雀躍起來。
她又試過幾次。比如剛剛教下的指法